至于是否要将他送去蓮花塢,一切皆由他的心情而定便是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當真決定送他去蓮花塢的話,咱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法子,務必要消除那對夫妻之間的嫌隙才行。要不然,咱家阿羨去到那裡以後,指不定還會因為某些緣故,使得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愈發緊張呢!”
聽到自家媳婦的話後,魏長澤先是微微颔首,表示贊同,然後心中開始暗自思忖起來。他深知江楓眠那别扭的性子,如果要前往蓮花塢勸說于他,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然而,為了兩家的情誼以及一些重要的事情能夠妥善解決,再難也得嘗試一下。
此時,魏長澤與妻子并肩而行,懷中抱着可愛的小阿羨。一家三口就這樣悠然自得地漫步在雲深不知處。燦爛的陽光如同金色的輕紗灑落在他們身上,映出一幅格外溫馨、和睦的畫面。微風輕輕拂過,撩動着他們的發絲和衣角,仿佛大自然都在為這份甯靜祥和而歡呼。
在這個酷熱難耐的夏日裡,太陽高懸于天空,毫不留情地将熾熱的光芒灑向大地。而此時,恰是那嬌豔欲滴的荷花盡情綻放的美好時節。
蓮花塢,正如其名字所描繪的那樣,是一個被水環繞、水流充沛的地方。這裡的水域寬廣遼闊,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鋪滿了翠綠的荷葉和粉嫩潔白的蓮花。每逢夏季來臨,那一片片絢麗多彩的蓮花便會相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陶醉的美麗畫卷。
紅色的蓮花如烈火般燃燒,熱情奔放;白色的蓮花則宛如雪花般純淨素雅,清新脫俗。它們在微風的輕拂下輕輕搖曳,仿佛一群婀娜多姿的仙子在翩翩起舞。花瓣随着風的節奏飄動着,時而輕盈地飛起,時而又緩緩落下,給整個蓮花塢增添了幾分靈動與詩意。
與此同時,遠在蓮花塢的主院裡,那張石桌旁邊分别坐着江楓眠和虞紫鸢。隻見江楓眠身形修長,一襲灰紫色的長袍加身,更襯得他風度翩翩、氣質不凡;而虞紫鸢則身着一條華麗的紫色長裙,她那精緻絕美的容顔上,一對淩厲的眉眼緊緊盯着對面的男人,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穿透一般。
兩人之間的氛圍異常凝重,甚至可以說是冰冷到了極點。若有不明真相之人偶然路過此處,定會誤以為這二人之間存在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可又有誰能料到,如此針鋒相對的兩個人竟然會是夫妻關系,而且還共同孕育了一女一子呢!此刻,他們就這般面對面地坐着,彼此對視間沒有流露出半分溫情,隻有無盡的冷漠和疏離。
随着時間的流逝,太陽漸漸西斜,虞紫鸢端坐在桌前,臉色陰沉地凝視着對面那個正安靜看書的男子,聲音冷沉的問道,“晚上想吃什麼菜?”她身後的侍女早已手持紙筆,嚴陣以待,隻等主人點菜吩咐。
然而,面對虞紫鸢的詢問,那男人依舊如往日一般,氣質溫和,目光專注于手中書卷。偶爾與她視線交彙時,他那副不緊不慢、如同溫吞烏龜般的模樣着實讓人惱火。當聽到虞紫鸢問他晚上想吃些什麼時,他隻是輕描淡寫地回應道:“随意。”
這兩個字猶如一把火點燃了虞紫鸢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她緊緊咬着牙關,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起來,就連說話的音量都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分:“你就不能給我一個具體的菜名嗎?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話音未落,她的眼眶竟微微泛紅,言語之中隐約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委屈和辛酸。
江楓眠被她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一愣,緩緩放下手中書本,擡頭望向眼前這位向來潑辣強勢的女子。隻見她滿臉寒霜,眼神淩厲得似乎能穿透人心。江楓眠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什麼日子讓她如此在意,但苦思冥想之後仍不得其解,隻得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什麼日子?”
看到他一臉茫然的樣子,虞紫鸢的心瞬間像被重錘擊中一般疼痛難忍。可她驕傲的性子不容許自己在對方面前示弱,于是她迅速收起那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裝作若無其事地随口應道:“沒事。”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内心深處已然是千瘡百孔。
話音剛落,虞紫鸢似乎一秒鐘都不願多做停留,毫不猶豫地帶着身邊的侍女轉過身去,腳步匆匆地離開了此地。
原地隻留下一臉茫然的江楓眠,他望着那妻子氣沖沖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為何她會如此憤怒地離他而去?江楓眠眉頭微皺,苦思冥想卻始終不得其解。
而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一處回廊之下,還躲藏着兩個小小的身影。其中一個是身着紫色襦裙的六歲小姑娘,生得極為可愛,面容精緻小巧。當她看到自家阿娘僅僅和阿爹交談了寥寥數語之後,便這般憤然離去時,那張原本應該洋溢着童真笑容的臉蛋兒上不禁浮現出一抹無奈的神情。她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似是在為父母之間的關系感到擔憂。
緊挨着這個小姑娘的,則是一個隻有三歲大的小男孩。他身上穿着一件淺紫色的長袍,圓滾滾的身體顯得格外呆萌。此時,他那肉嘟嘟的小臉上挂滿了傲嬌的神色,揚起下巴,得意洋洋地對着身旁的姐姐說道:“哼!我早就知道阿娘肯定不會和阿爹好好說話啦!怎麼樣,阿姐,我說得沒錯吧?”
江厭離聽聞弟弟所言之後,不禁微微皺起眉頭,輕咬嘴唇,心中暗自歎息一聲。她的目光緩緩移向正端坐在桌邊苦思冥想、許久都沒有任何頭緒,随後又無奈地低下頭繼續翻看書籍的阿爹。望着眼前這一幕,江厭離心底不由得升起一絲埋怨:阿爹怎麼如此愚鈍呀!今日可是阿娘的生辰,他居然完完全全給忘得一幹二淨,真是讓人着急。
姐弟倆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爹爹,見其似乎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于是兩人悄悄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打算趁機偷偷溜走。然而,就在他們剛剛邁出腳步的時候,突然間——
“兩個小家夥,鬼鬼祟祟地在那裡探頭探腦做什麼呢?别躲躲藏藏了,快給我出來。”一道熟悉而溫和的聲音驟然響起,猶如平地驚雷一般,吓得江厭離和弟弟江澄渾身一顫。他們驚恐萬分地轉過頭去,隻見阿爹已然放下了手中那本厚重的書籍,面帶微笑,一雙明亮的眼睛滿含笑意地注視着他們,那神情仿佛早已洞悉一切,正靜靜地等待着他們乖乖走過去。
“呵呵,呵呵……阿爹,我們……隻是路過,隻是路過。”江厭離的聲音微微發顫,滿臉通紅地解釋着。
要知道,虞紫鸢向來以潑辣著稱,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一心想要将自己的女兒教養成一個性格溫婉、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因此,江厭離自小就被當作淑女來悉心培養。然而此時此刻,她竟然鬼使神差般地跑來偷窺爹娘說話,更糟糕的是,這一幕恰好被阿爹撞個正着!這讓一向端莊娴靜的江厭離感到無比的尴尬和難為情,心中更是充滿了愧疚之情。
而年紀尚小的江澄呢,則像個小小的男子漢一般。他先是擡頭看了一眼自家姐姐那窘迫的模樣,然後稍微思索了片刻,毅然決然地挺身而出說道:“阿爹,請您不要責怪阿姐!其實,是我吵着鬧着非要來找您的。我就是想問問您,阿娘的生辰快到了,我們應該怎樣給她慶祝比較好呢?”
聽到江澄這番話,江楓眠不禁微微一愣,随即皺起眉頭問道:“嗯?你們阿娘的生辰?什麼時候?難道是今天?”
陽光灑落在蓮花塢的院子裡,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清新的氣息。然而此刻,院子裡卻彌漫着一種異樣的安靜。
隻見江楓眠輕吐出那句話後,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一般。江厭離和弟弟互相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流露出難以言喻的神情。他們默默地望着眼前這位略顯尴尬的父親,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江楓眠感受到孩子們投來的目光,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愧疚之情。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試圖掩飾那絲不易察覺的心虛。嘴裡還輕聲嘀咕着:“真的是……就在今天嗎?”
腦海中快速閃過一些畫面,江楓眠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他居然把自家夫人的生日給完全忘記了!想到這裡,他再也坐不住了,連忙放下手中的書卷,緩緩站起身來。
他故作鎮定地清了清嗓子,說道:“嗯,我去看看那些弟子們練習得怎麼樣了。”話音未落,便匆匆朝着院子外走去。盡管表面上看起來若無其事,但隻要稍加留意就能發現,他的步伐明顯比平時要顯得淩亂許多,仿佛急于逃離這片讓他感到無比尴尬的地方。
年僅六歲的江厭離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張略顯陳舊的木椅上,小小的身軀仿佛承載着遠超其年齡的成熟與穩重。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緊緊盯着阿爹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那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随後,她輕輕搖了搖頭,像是一個曆經滄桑的老者般無奈地歎息一聲:“唉……真不曉得阿爹和阿娘究竟能否如同别家的爹娘那樣溫馨和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