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挑眉道:「可還養得起你?」
我?
感情主子辛辛苦苦教我認字,大費周章,就為了證明這個?
那我也不曾質疑他養不起啊……
我:「我家少爺最棒!天下第一,無人能及!」
大少爺冷冷一哼,從我手中抽過賬本,背着手走了。
但我總感覺他這個背影有點嘚瑟又有點爽……
事情不多的時候,我告假回了一趟家,我阿爹的腿好了,幺弟的命也已經救回來。
都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雖沒嫁人,可其實自從我阿娘過世,後娘又生了弟妹,我在這個家裡,同潑出去的水也沒什麼區别。
我每隔三個月都寄銀子回來,家裡大大圈了一塊地,圍上籬笆,散養了些雞。
爹和後娘與我說話,話裡話外,無非是兩個弟弟以後娶妻要下聘,妹妹也還要攢嫁妝。我這主家瞧着是不錯的,不曾虧待我,叫我千萬伺候好了。
後娘又說我是個丫頭,不知事的,想來不會管錢,不如把月銀都寄回家,她先替我存着,若是什麼時候主家開恩放我回來,她再把銀錢給我,我拿着銀子,要嫁人要學手藝開鋪子,總是更有底氣些。
爹聽過以後很是贊同。
你瞧,他們處處替我打算,可我離家一年多再回來,一碗雞湯也沒喝上。
秋生哥仍舊沒有娶妻,我遠遠瞧一眼,他同我對視上,又慌亂轉開。
白雲村不大好,上京城也不太平。
朝廷上接連幾樁大案,錦衣衛滿京城拿人,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隐約聽說還牽扯到了太子。
但這種事情,我們這些人哪知道内裡的真相呢,都隻是街頭巷尾的小道消息罷了。
入冬時,問過大少爺,我裁了幾身棉服,往邊關寄去,又在那冬衣的夾層裡縫了些銀錢進去。
二少爺是有軍饷的,也不知他夠不夠花,邊關苦寒,多些銀子在身上,總出不了錯。
又過了一個多月,二少爺寄家書回來,除卻給大少爺的,沒想到還有單給我的一封。
但不過也就兩行字。
我問大少爺,二少爺在那邊,會不會遭遇危險。刀劍無眼,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
大少爺望着天上流雲沉默許久,手上佛珠撥了一圈又一圈。
最後他同我說:「魏家的人是死不了的,倒下了隻會再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