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去探詢他的目光:
「你别生氣,都怪我不好,是我非要讓你陪我去看——」
「夫人。」
他忽然冷聲打斷,引得屋中阒然。
這片刻的停頓,有如一把懸而未決的劍,在我的頭頂搖擺。
不知過了多久,榻上人放下瓷碗,緩聲啟唇:
「不知夫人能否看清,我并非你口中的勳郎。」
我顫了顫眼睫,駭然不解:
「夫君莫要再拿我打趣了。」
「勳郎是你過去的小字,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魏玄景輕歎。
他沒再多作解釋,隻反問道:
「這半年來我性情大變,夫人當真一點兒也瞧不出古怪?」
話落,他終于擡眸瞧了我一眼。
那眼中的冷漠,令我一時愣怔。
是了……我想起來了。
魏玄景,我的夫君。
原就是這副寡淡疏離,對我漠不關心的模樣。
2
我與魏玄景的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三書六聘,明媒正娶,卻無半分自己的意願。
他的名字,我聽了整整十六年。
然大婚之夜,才見上彼此第一面。
成婚以來,我們按俗禮稱呼彼此,照例行夫妻之事。
入對成雙,相敬如賓,是世人眼中一段為人稱道的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