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玉齋财大氣粗,買賣下至坊間,上至皇家。
常有文人墨客作畫獻之,若畫作能被東家選中制為成品,将是一樁風頭無二的雅事。
不少世家子弟也愛湊這個熱鬧。
然魏玄景聽後,遲遲不做聲。
掌櫃飲茶歇息的工夫,他手中仍翻覆着那隻精巧木奁,臉上瞧不出情緒。
見人又要開口,才沉沉道:
「琅玉齋所托,魏某恐怕難以勝任,請回吧。」
一句話,就将口幹舌燥的掌櫃打發走了。
拒絕的原因無他。
那驚豔琅玉齋東家的圖紙并非出自他之手。
而是勳郎。
屋中隻剩我與魏玄景二人。
他這才将蝴蝶钗遞給我看,「夫人可知他給你作了這支钗?」
我怔怔搖頭,心中卻有了微妙的觸動,「不知。」
「既然不知,恐怕又是這妖邪的什麼手段,這對钗還是不留為好。」
他冷嗤一聲,便要出手把那對钗子震碎。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止住他的動作。
魏玄景凝視着自己被揪住的腕部,有些不可置信地笑出聲:
「夫人莫非是舍不得?」
的确舍不得。
從見到那蝴蝶钗的第一眼,我便記起了勳郎曾說的話。
那會兒正逢晚春,我在窗台賞蝶。
他湊到我身邊,繪聲繪色比劃道:
「明容,我曾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見過一種蝶,藍翅金邊,撲翅飛舞時,猶如落下細細金粉,如夢似幻。」
「你若喜歡,我捉來給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