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懊惱地翻了個身,卻發現身邊坐着一個人。
「唔——」
「是我。」
在我驚呼出聲前,魏玄景率先捂住我的衾被。
他身上隐隐傳來皂莢的芳香,帶着清冽的水汽,但聲線極為喑啞。
他道:「今日是十六。」
我心中一緊。
每月十六,是我和魏玄景曾定下的同房的日子。
我并非忘了這件事。
隻是上回我如此駁他的面子,我以為他今夜不會來了。
不等我理好頭緒,魏玄景自顧自躺了下來。
邊上一沉,一股涼意鑽入被裡,随即而來的是陣陣暖意。
許是這溫度太過熟悉,莫名地,我又想起了勳郎。
驚蟄時雷鳴滾滾,我整夜整夜睡不好覺。
他總是用手捂住我的耳朵,将我攬在懷中,讓我聽他的心跳聲。
身側的人動了。
有灼燙的呼吸逐漸靠近,落在我的耳後、頸間。
我登時清醒——
勳郎不會離我這麼近。
他在時,最多隻是抱着我入眠。
偶爾我興起去撩撥他,他也會紅着臉推開說,「我還沒準備好。」
我那時不明白,明明我們早有夫妻之實,他為何比我還羞赧。
現在想來,他應是沒準備好告訴我,他其實并不是我真正的夫君。
一道雷鳴在天邊炸開,讓我猛然回到當下的雨夜。
我閉眼,聽着魏玄景在耳畔低沉的喘息,腦海裡卻不住想起勳郎。
我想起他從不會打斷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