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後若想納妾,隻需知會我一聲,我有的是容人的雅量。
但我必須是唯一的當家主母。
寵妾滅妻?想都不要想。
對我動手?這個想法就不應該出現。
那時候的燕雲卿還笑我多思多慮:「我是君子,怎會對女人動手?」
當時初為人婦的我天真地覺得他這一番話也有道理。
在家時,父親即便是與母親吵翻天,也不曾動過一根手指頭。
他說:「打女人的還算什麼男人?」
堂堂長平侯皇親國戚,對自己的夫人動手這麼沒品的事情想來也是做不出來的。
我沒太在意燕雲卿懷裡的女人,等候在花廳的妾室卻炸開了鍋。
她們神色都不太好看,卻還是強打着精神,笑着想同燕雲卿說上幾句話。
燕雲卿卻表現得冷淡了許多,哪怕是對離京前最寵愛的姨娘。
我就站在一旁靜靜瞧着,燕雲卿懷裡的女子分明是醒着的,卻閉着眼假寐。
直到燕雲卿将人親自抱去了自己的院子。
姨娘們七嘴八舌嘀咕着,我招了招手,讓管事去收拾一間院子給新來的「妹妹」。
雲窈窈,就是這位新人。
3
雲窈窈是燕雲卿的新寵,不過二八年華,芙蓉面上巧笑倩兮,盈盈淚眼中總是流露出欲說還休。
大約是剛進府還沒搞清楚狀況,抑或燕雲卿在返程路上的甜言蜜語給了她幻想,這位新人似乎是想給我這個「老女人」一個下馬威,來請安敬茶的第一天便晚了半個時辰。
雲窈窈娉娉婷婷走入正堂,一身藕粉更是襯得她年輕嬌嫩,頭上梳着京城時興的發髻,珠翠典雅俏麗。
她斜斜行了一個半禮,聲音也格外嬌媚:
「昨夜郎君興緻好,歇得晚了,今早便讓妾身多睡了會兒。都說夫人大度,還請寬恕則個。」
得嘞,燕雲卿回家第一晚不來東院看我和孩子不說,還想來挑戰一下我的底線。
一時之間,滿堂寂靜,姨娘們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
又來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