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來龍,在快結穴時,先束氣過峽,忽然聳起山體,準備結穴,此段山龍形勢稱作‘潛龍過峽’,我倆站着的腳下,正是潛龍的龍頭。”父親解釋道。
“那太極暈呢?”寒生低頭掃視着地面。
“陽龍穴結于眉上,陰龍穴結于唇下,跟我來。”父親說罷繼續前行,山道斜下山去且越來越狹窄,他倆最後鑽過一片灌木叢,攀下了龍頭。
“咦,這不是靈古洞嗎?”寒生驚奇地發現原來已到靈古洞口了。
父親微笑着點點頭,看看四下無人,便以洞口為基準,步量出約三丈,再左行十五步,此處長滿了灌木。他向寒生招招手,彎下腰一頭鑽進了灌木叢中。
寒生放下背簍,也跟了進去。
灌木中央有兩米多見方的一塊空地,父親用鋤頭鏟去些草皮,裸露出下面的土壤。
土壤表面上可以看見白青黑紅黃五種色澤的土質圓環,層各一色,濃淡淺深,璀燦奪目,有如日暈般。
“真是太美了!”寒生喃喃說道。
父親又繼續刨了幾鋤頭,摳出來一隻拳頭般大小青色的土蛋來,遞給了寒生:“這就是土卵,青色五行屬木,稱為木卵。”
寒生接過木卵,托于掌心,掂了掂分量不重,像是空心的。
父親将鏟下的草皮又重新覆蓋到土壤上,用腳踩實,說道:“免得被人發現。”
寒生摸着手中的木卵,臉上露出了笑容,因為《青囊經》中也提到了這五行土卵。
回家的路上,見竹林裡零落着數處新土,這是村民們遷墳後留下的,寒生望了望,李老二家祖墳也已經遷走了。
“嘎……”頭頂上一聲怪叫,寒生望去,卻是一隻怒氣沖沖的大烏鴉,紅紅的眼睛緊緊地盯着他,這隻烏鴉腦瓜頂上生有一撮白色的羽毛。
“這幾天村民們驚擾了烏鴉,所以它們很氣憤。”父親解釋說。
“自古烏鴉與墳墓為伍,如今無墳可依,烏鴉自是寡然無味了。”竹林那邊有人朗朗笑道,操一口嶺南口音。
林中小道上走來兩個人,那個身着中山裝的矮胖子,朱醫生是認得的,乃是南山鎮的革委會主任孟祝祺。
剛才說話之人是個五十餘歲,西裝革履的外鄉人,骨骼清奇,眼角入鬓,鷹鼻橘皮,兩道垂眉如帚,其話音高昂清越,低沉時如鼠嚼,話終有餘音。
朱醫生大驚,此人五行怪異,必是有來頭之人。
“是南山的朱醫生吧。”矮胖子孟主任話不多,表情也不甚豐富,總是闆着面孔。
“他是這個村子的赤腳醫生,祖居南山村。”孟主任向那人耳語着。
“赤腳醫生?”那人似有不解。
“就是江湖郎中。”孟主任解釋道。
那人點點頭,目光炯炯,掃過朱醫生,盯在了寒生的臉上。
“婺源此地真是人傑地靈啊,小兄弟,可知‘婺’字怎解?”那人微微一笑對寒生說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