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準了?”黃乾穗不放心地問道,他知道他的這個舅爺可是個大草包。
孟祝祺沒有回答,而是搖頭晃腦地走到寒生面前,譏笑幾聲道:“對了,你是叫寒生吧?前幾天我們在靈古洞前面還見過面,你今天是不是想通了,來告訴我那枚土卵的來曆的?”
“我說過,那是在集市上買的。”寒生回答。
“你這小子,跟你老爹一樣嘴硬。”孟祝祺愠道。
“我老爹在你們這兒?”寒生察覺到了有些不對。
“哎,小兄弟,我們一邊說說話。”吳道明走上前來,插話道。他使了個眼色給孟祝祺,一面拉住寒生走到院子的東南角一棵桂花樹下。
八月金桂,花香四溢,吳道明深吸一口那清清的香氣,壓低聲音說道:“小兄弟,看你枕骨強起,眉骨伏犀,疏節闊目,将來必成大器,然非要貴人相助,否則終是賤品,半孤之命矣。”
寒生見他文绉绉的,不耐煩地說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盡管他們不信你是神醫,可是我相信,而且我可以幫助你,我就是你命中注定要相遇的貴人。”吳道明輕聲道。
寒生說道:“好,那我問你,我老爹在不在這裡?”
“在。”吳道明肯定地回答。
“他為什麼會在這兒?”寒生問。
“他們前天夜裡去南山村抓來的,有人舉報說他替什麼‘地富反壞右’看病。”吳道明努努嘴道。
“那他現在在哪兒,我要去見他。”寒生着急道。
“你若對我講實話,我會救你們父子倆出去的。”吳道明依舊把聲音壓得很低。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要騙我說出土蛋蛋的埋藏地點嗎?”寒生看穿了他的把戲。
“不,我根本不想知道土卵的埋藏地。”吳道明正色道。
寒生疑惑地望着他。
吳道明微微一笑,說道:“我隻是想要知道,我幫助的人是否值得我幫助,他是否是一個善良誠實的人,是否是一個懸壺濟世、樂于幫助窮苦的人。”
寒生心中想到父親誠實平凡的一生,想到蘭兒和她娘孤苦無助的困境,毅然地說道:“我就是一個懸壺濟世的人。”
“這麼說,集市上的那個老婆婆是你治好的?”吳道明欽佩地問道。
“是的,是我醫治的。”寒生承認了。
“你就是我要幫助的人。”吳道明忽然說道。
吳道明轉身走向黃乾穗和孟祝祺,朗聲道:“我以為,從人道角度來說,應當允許他們父子倆見面。”随即使了個眼色。
黃乾穗會意地點點頭,随後擺了擺手。
朱醫生被困在小房間内,孟祝祺接連的審問和兒子的生死不明,短短兩天時間,他的嘴上泛起了連串的水泡,夜不能寐,陡增了許多白發。
外面傳來開鎖的聲音,之後門被打開了。
“老爹!”寒生撲了進來。
“寒生……”朱醫生蓦然間看見日思夜想的兒子,淚水湧出,父子倆抱頭而泣。
“你怎麼啦?”朱醫生輕輕撫摸着寒生纏着夾闆的斷腿,心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