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啦?”朱醫生輕輕撫摸着寒生纏着夾闆的斷腿,心疼道。
寒生講述了那天采藥,從大鄣山上摔落山谷,被吳楚山人搭救一事,隻不過略去了老蝙蝠和雷擊騎馬布一事。
“快讓我看看,你用的什麼藥,怎麼不去醫院打石膏啊?”朱醫生嗔道,随即動手解開布條,輕輕撸起褲腿,查看傷情。
“咦,你這是塗的什麼藥,一股子臊味兒?才兩天時間,怎麼骨頭好像已經長上了,炎症也基本全消了,奇怪啊!”父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爹,我……”寒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朱先生,您受苦啦,我與黃主任交涉過了,現在就送你們回家去,你們自由啦。”吳道明興沖沖地走進來,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道。
朱醫生警惕地看着吳道明,沒有言語。
“他說他要幫助我們。”寒生邊說邊繼續纏好傷腿。
父子倆相互攙扶着,走出了這座深宅大院,那輛吉普車等候在大門口,吳道明拉開車門,扶他倆進了車内,然後自己坐在前排,一揮手,吉普車開動了。
古宅内,黃乾穗陰沉着臉道:“下面就看大師的了。”
吉普車飛快地駛過婺源縣城。車上,吳道明手指着綠樹叢中若隐若現的粉牆青瓦民房,贊歎道:“這些徽派建築與大自然如此巧妙地結合,真的是内地最美麗的鄉村了,在嶺南絕對是見不到的。”
公路下邊的集市早已散了,場地上丢滿了瓜果皮核及廢紙屑,空蕩蕩的集上孤零零地站着兩個人,默默地矗立在那兒。
是蘭兒和她娘。
“停車!”寒生叫道。
吉普車停了下來,車尾飛起一片塵土。
“怎麼了?”吳道明回頭問道。
寒生推開車門,步履蹒跚地徑直向她們母女走去。
淡淡的血淚緩緩地流下蘭兒的面頰……
吳道明與朱醫生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眼瞅着寒生與一對衣衫褴褛的母女向這邊走來。
當她們走到近前,車内的人都吃了一驚,那姑娘的容貌實在是太醜了,不但生就滿臉密如蠅屎的雀斑,而且是塌鼻大嘴,眉骨突兀,眼窩深陷,鼠眼如赤豆。
“讓她們也上車。”寒生平淡地對吳道明說道。
“寒生,你認識她們?”父親在車窗口問。
“她們是我的病人。”寒生邊說邊拉開車門。
吳道明恍然大悟:“哦,這位老婆婆就是你治好的‘漸凍人’?太好了,一起上車吧。”
蘭兒母女也擠進了車内,吉普車重又開動,直奔南山村而去。
車上,朱醫生心中充滿了疑問,最後還是決定不開口,等回到家後再仔細地盤問寒生。
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門口,大黃狗笨笨老遠見到,立刻從草屋内蹿了出來,口裡“嗚嗚”地叫着。
作為屋主人,朱醫生也隻有請客人吳道明進屋稍坐喝茶,那吳道明竟欣然答應,邁步進屋。
蘭兒母女膽怯地站在院子裡,朱醫生趕忙也請她們進屋,在寒生的催促下,母女二人這才小心翼翼地邁腿到了屋子内。
“恭喜呀,朱先生,你家裡出了個神醫,也是你教導有方啊!”吳道明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