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彪頭埋在桌子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夫家很有勢力嗎?”吳道明問他。
朱彪點了下頭,長長地發出了一聲歎息。
真是個賤人,吳道明心中罵道,嘴上說:“那女人死的時候,腹中胎兒多大了?”
“八九個月了。”朱彪嗚咽道。
“嗯,這麼說已經形成了鬼胎,他會一直尋找宿主替身的,直至七七散盡陰元。”吳道明分析道。
“你是說,這孩子會上身,也許他還沒有死?”朱彪瞪圓了眼睛,盯着吳道明問道。
“有可能,但是他必須在四十九日之内遇到合适的宿主。”吳道明告訴他。
“什麼是宿主?”朱彪小心地問道。
“孕婦。”吳道明回答道。
朱彪突然沉默了,似乎想起了什麼……
“那女人叫什麼名字?”吳道明問。
“沈菜花。”朱彪喃喃道。
是夜,清冷的殘月靜悄悄地挂在天邊。
朱彪領着吳道明來到了荒墳崗,月色如水,山野間清涼一片。撥開蓬蒿野草,面前就是沈菜花那孤零零的土丘,一隻黑色的烏鴉蹲在墳頭上,默默地注視着這兩個深夜到來的闖入者。
吳道明環顧左右,心中暗自吃驚。此乃大兇之地啊!
但覺陰風習習,靜聽仿佛有一絲如泣如訴的哀怨之聲随風而來,不絕于耳。西方那翹起的山包怪石嶙峋,上面寸草不生,在月光下光秃秃的,好一個“白虎銜屍”啊!
吳道明低頭注視着那塊寫有“沈菜花”三字的石片,點了點頭,說道:“沈菜花冤屈難解,又入此兇地,實為不幸啊!氣行于地下,物生于地上,此墳頭綠草萋萋,不同于周邊植物,看來她的怨氣已漸漸消去,莫非腹中胎兒已經重生?‘白虎銜屍’,必然行之不遠。”
“吳老,怎樣?”朱彪輕輕問道。
吳道明微微一笑,說道:“鬼胎已度人,你還要找到他的下落嗎?”
朱彪一聽,“撲通”一聲跪倒,口中說道:“吳老,拜托你指條明路,找到我與菜花的骨肉下落,我就是給你當牛做馬都願意。”
吳道明微微颔首,淡淡說道:“起來吧,此間荒山野嶺,如有孕婦經過也是家在附近之人,你可就近探訪,誰家孕婦四十九日之内分娩過,必是你的孩子無疑。”
“那我與他相互能認出來嗎?”朱彪不放心地問。
“有悖于常理之事發生,即是相認。”吳道明說道。
“吳老,您知道我的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朱彪又追問道。
“兒子。”吳道明回答。
清晨,寒生睡夢之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父親正坐在他的床邊,默默地注視着他。
“老爹,你怎麼啦?”寒生打了個哈欠道。
“你有些事情瞞着我,是嗎?”父親輕聲問道。
寒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