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心愛的女人,朱彪心中充滿了自豪和滿足感,腳下也是軟綿綿的,他願意一直就這麼不停地走下去……
途中沒有遇到什麼人啊,也沒有聲音喊我應答,看來是吳老太謹慎了。
翻過一個小山包,前面已經可以遠遠地瞧見南山村了。一路下坡,朱彪腳下虎虎生風,幾乎就是一路小跑。
“呼嘎、呼嘎”的聲音從腦後傳來,仿佛還有氣息吹在自己的脖頸上,朱彪心中一驚,吳老說的果然來了,不行,此刻絕不能回頭和搭話,反正快要到家了,一咬牙,腿上再加把力,簡直是健步如飛了。
其實那怪聲乃是大肚子的沈菜花受到了奔跑着的朱彪後背的颠簸擠壓,胸腹腔一松一縮間将空氣呼出和吸入時所發。
朱彪越跑身後的聲音越響,他已經是毛骨悚然了。
前面就是自家的三間草房,終于到家了,腳步一緩,頸後沈菜花一口咬下……
“啊”的一聲慘叫,沈菜花咬住朱彪後脖頸的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入肉三分,鮮血自牙縫中滲出。
吳道明從屋子裡轉山,冷笑道:“已經叮囑過你塞住屍體口鼻,可你還是不聽,知道厲害了吧?”
朱彪哭喪着臉,眼淚汪汪地望着吳道明。
“進來吧。”吳道明讓背負着沈菜花的朱彪先進草屋,然後繞着沈菜花看了一遭。
“這女人不是自殺的,她是被人謀殺的。”吳道明正色說道。
“你說什麼!菜花是被人害死的?”朱彪顧不得頸上的疼痛,急切問道。
“不錯,她是被人由後面勒死的。唉,可憐的女人。”吳道明歎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朱彪背着屍體問。
吳道明解釋說:“你看,吊死的人繩索印痕是斜向上去的,而沈菜花脖子上的繩索淤血痕迹是直接向後的,這說明她是被人由身後套住脖子強行勒死的,難怪她的怨氣如此之大,這麼久了仍不願散去。這究竟是什麼人幹的,一屍兩命啊!”
“孟祝祺!是他殺了菜花……”朱彪悲怆地叫喊出來。
“孟主任?”吳道明吃了一驚。
“就是他,沈菜花嫁給了他的那個沒有卵蛋的兒子。”朱彪怒火中燒。
哦,是這樣,吳道明心中盤算開來。孟祝祺是南山鎮的主任,是地頭蛇,其姐夫黃乾穗是婺源縣的父母官,自己又是他們請來的,按理說應該是一路的。可是,這些人竟然為了洩憤而謀殺一個懷了孕的女人,雖然自己與他們初次見面就從骨骼面相上看出其非善類,可自己卻是為财而來。如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朱隊長,你挖出屍體時,有沒有做什麼或者說什麼令沈菜花熟悉難忘的一些事情?這樣會導緻她尚未完全散盡的怨氣重新聚集起來,奮力咬你一口,想要告訴你什麼。”吳道明分析道。
“我隻是親了她……”朱彪小聲支吾道。
“唔,怪不得呢,你喚醒了她體内殘存的氣息。這女人也的确可憐,鐘情的男人臨危縮頭,有怨;肚子裡的孩子骨肉連心,有愛;被夫家無辜勒死,有恨。這怨愛恨三樣交織在一起,咬你一口也是應當的。”吳道明憤然說道。
“怎麼才能讓菜花松口呢?”朱彪帶着哭腔說道。
吳道明看了看他,歎了口氣,說道:“告訴她,你将來的打算,她若滿意,自會松口。”
朱彪立即開始說了起來:“菜花,我已經将你從荒墳崗接回我倆的家中了,你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