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頁)

蘭兒接過母親遞過來的鏡子,望着鏡子裡的影像,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是我,真的是我,我終于恢複到從前的樣子啦!”蘭兒激動萬分地說着,就連聲音也變了,不再嘶啞,而如黃鹂般響亮。

“寒生哥,我會遵守諾言,嫁你為妻。”蘭兒眼中噙淚說道。

寒生臉一紅,手足無措地望着父親。

朱醫生目光看向蘭兒娘,見她默許地點點頭,心下明了,于是便微笑着說道:“這都是天意啊,不過你們現在年齡還小,可以先訂婚,過兩年,寒生事業有成再結婚不遲。”

寒生雖然有些腼腆,但是瞅着蘭兒俏麗的模樣,心中自是歡喜,紅着臉說道:“我去沏壺茶來喝。”起身到竈間燒水。

秋夜已深,涼風習習,但草屋裡卻是春意融融,大家都沒有睡意,一面喝着熱茶,一面聊着天。

“從今往後,你們就住在這裡,今冬準備些木料,明年開始蓋新房。”朱醫生說道。

寒生心裡還想着一件事情沒有說出來,那吳楚山人是否就是蘭兒的爹,他準備第二天悄悄去一趟大鄣山卧龍谷,找到山人問個究竟。想到這兒,心中一陣激動,暫時先不告訴她娘倆,到時候給她們來一個驚喜。

殘月已經西沉到了天邊,寒生仍舊輾轉難眠,雞叫三遍時,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清晨,竈間彌散着一股肉香味兒,蘭兒在炖着昨日特意留下的那隻豬腳,她盼望着寒生的腿傷早日痊愈,今後這就是她的家了,自己和母親漂泊了十多年,苦日子總算熬到頭了。

早飯後,父親準備去南山鎮一趟,蘭兒母女是外鄉人,按照規定,他必須去向政府說明情況,而且還要辦理相關的手續。

“在家好好養傷。”父親叮囑道。

蘭兒母女看天氣晴朗,便拆洗被褥,屋裡屋外地打掃衛生。

寒生估摸自己此時去卧龍谷太陽落山時能夠趕得回來,說不定還可以将吳楚山人帶回來呢,如果山人确實就是蘭兒父親的話。

父親出門以後,寒生找了個借口,說去山腳下挖點野生黨參,路途不遠順便活動下筋骨,叫蘭兒母女放心,然後便帶着大黃狗笨笨一路出發了。

沿着南山腳下一路東行,秋高氣爽,路邊的小草和野花上挂着露珠,空氣中彌散着泥土的芬芳。

笨笨歡快地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跑着,寒生的傷腿基本上已無大礙,走起來并不怎麼吃力。

他和笨笨都沒有留意到,在他們的身後不遠處,若隐若現地始終跟着一個身形矯健的人,正是朱彪。

兩個時辰後,寒生已經進入了大鄣山,山勢逐漸高聳,樹林也更加茂密了。

前面應該就是卧龍谷了,寒生依稀記得谷口的那棵老樟樹,吳楚山人依依不舍地送他到樹下,也許冥冥中注定,這個曾救自己一命的學者,或許就是未來的嶽丈,而且這個嶽丈竟還會使用如此怪異的方法,從那隻老蝙蝠手裡搶奪“騎馬布”。寒生想着想着竟暗自笑出聲來。

“笨笨,别到處亂跑。”寒生看見大黃狗向一邊跑去,忙将它喚回。

他在笑什麼呢?躲在一株樹後的朱彪瞧在眼裡,心下暗自琢磨着。

山谷中的小溪依舊是那麼清澈,偶爾還能發現幾條小魚在水裡遊動着。

越往深處走去,樟樹林越發茂密,繞過一片林子,熟悉的草屋出現在了眼前,那間簡陋的土坯草房,屋頂鋪着茅草,屋外是山人自己開墾的一小片綠油油的菜地,屋頂上炊煙袅袅。

寒生站在遠處,望着那靜谧的田園景色,心内一陣激動,他可以想象得出,山人見到他時的驚訝表情。

寒生“噓”了聲,示意笨笨不要作聲,然後蹑手蹑腳地朝屋子摸去。

竈間裡,一個瘦高清癯的背影,正在竈邊忙活着,寒生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兒。寒生笑了,這吳楚山人又在燒他那拿手的山鼠幹了。

“山人叔叔!”寒生猛地撲過去大喝一聲,冷不丁吓得那人一驚,“咣當”一聲,碗勺一股腦兒掉到了鐵鍋裡。

那人慢慢轉過身來,十分驚奇地看着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