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吃過晚飯,朱醫生收拾停當,準備出門。
“朱伯伯,這麼晚了,您還要出門?”蘭兒問道。
朱醫生笑了笑,說道:“我有件事兒去辦一下,你們到時間早點兒休息,不要等我。”
“要蘭兒陪您去嗎?”蘭兒關切地詢問。
“不必了,有笨笨陪我就可以了。”朱醫生說罷将笨笨從窩裡喊了出來,笨笨老大不情願地站在朱醫生面前。
“算了,你不願去就待在窩裡吧。”朱醫生說罷,一個人撐開他那把油紙傘胃着綿綿細雨而去。
朱醫生沿着山道一邊走一邊想,一般蔭屍的墳頭上都會有些異常,有的長出些畸形的植物,有的會生有一些怪模怪樣的甲蟲,還有的甚至會有土縫開裂。上次匆忙之間沒有仔細地觀察,今晚要好好看一看。
如果沈菜花真的是一具濕蔭屍,而且張開口了,那麼那個吸血鬼嬰将會受到激發,沈天虎一家人就會有危險了。
大約走了一個多時辰,朱醫生終于來到了荒墳崗。
他照着手電,一步步地憑着記憶尋找着沈菜花的墳冢。
小雨淅淅瀝瀝,雨滴落在油紙雨傘上簌簌直響,陰風徐徐,四下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手電光照下,前面是一座被掘開的墓穴,旁邊倒着塊墓碑,朱醫生看過去,上面刻着“沈菜花”三個字。
奇怪,沈菜花的墓怎麼掘開了呢?
朱醫生将手電光射進穴坑裡,裡面空空蕩蕩,屍首不見了!坑裡面斜立着一把鐵鋤,還有一條大号的舊麻袋。
朱醫生呆呆地站立在墓前。
“你是什麼人?深更半夜到這兒來幹什麼?”背後傳來了喝問聲。
朱醫生回過頭去,幾道手電光照在自己的臉上,晃得睜不開眼睛,他下意識地伸手遮擋着光線。
“我是南山村的朱醫生,你們又是誰?”朱醫生報上自己的名号,然後反問道。
“朱醫生?我看你是盜墓賊吧,是不是忘記了帶走鐵鋤特意回來取的?”說話人的聲音尖細,很是陰柔。
朱醫生眼睛适應了,看清不遠處立着三四個人,身穿黑色的軍用雨衣,手裡拿着半自動步槍。
“你們是什麼人?”朱醫生又問道。
“我們嘛,是鎮上的基幹民兵,伏擊了兩天,終于抓到了你這個盜墓賊。”那人“嘿嘿”說道。
“你們弄錯了,我不是盜墓賊,我是朱醫生。”朱醫生分辯道。
“你說你是醫生,那為什麼深更半夜冒雨跑到這荒墳崗裡來?而且還特意到沈菜花的墳前,不是取鋤頭還能幹什麼?”那人說的也不無道理。
朱醫生心想,這事如何解釋得清楚呢?能講自己深夜冒雨前來是為了觀察蔭屍的嗎?這種封建迷信的話說出去肯定要挨批鬥的。
“哈,沒話說了吧,把這個盜墓賊押回鎮上去審訊。”那人命令道。
幾個持槍民兵押解着朱醫生,拎着那根戰利品——鋤頭,凱旋返回南山鎮。
南山鎮革委會的後院有幾幢小院落,那是革委會領導們的私宅。淩晨時分,朱醫生被帶進了其中的一幢。
“蹲在那兒,不許亂動!”朱醫生被人按蹲在院子角落裡。
一會兒,屋裡走出一個青年人,中等身材,看上去年紀不到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