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屋裡走出一個青年人,中等身材,看上去年紀不到三十歲。
“你是哪兒的人?叫什麼名字?你把屍體弄到什麼地方去了?老實回答問題,免得皮肉受苦。”那人說道,聲音也是尖聲尖氣。
“我是南山村的朱醫生,我沒有盜墓。”朱醫生回答道。
“還不說老實話,找打。”旁邊的民兵踹了他一腳,朱醫生一屁股坐倒在地。
“說,你把屍體弄到哪兒去了?”青年人接着喝問道。
“我是朱醫生,你們可以向南山鎮孟祝祺主任打聽打聽,他知道我是什麼人。”朱醫生喊道。
“你認識孟主任?”青年男子疑惑地說道。
“當然認識,前幾日他還專程到我家去了呢。”朱醫生說道。
青年男子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們看着他,我去給縣裡打個電話。”說罷,轉身走回屋裡。
朱醫生依舊蹲在牆角,秋雨濕透了他的衣衫,凍得他瑟瑟發抖。
十分鐘後,那個青年男子走出來,對民兵擺了擺手,說道:“把朱醫生請到屋子裡來。”
朱醫生哆嗦着身子跟着來到屋内,腳下淌了一攤水漬。
“快快請坐,朱醫生,完全是誤會了,家父電話裡已經說了,您是德高望重的老醫生,您兒子是有名的神醫,剛才多有得罪了。”青年男子賠笑說道。
“你父親是……”朱醫生問道。
“家父孟祝祺。”青年男子不無自豪地說道。
朱醫生“哦”了一聲,他對孟主任沒有什麼好感,對這個孟公子更是看不上眼,不就是沈菜花的丈夫,那個沒有蛋蛋的人。
“我可以回家了吧?”朱醫生淡淡地說道。
“不急不急,家父說,他剛剛見到了您的兒子,現在他們正在一起聊天呢。”孟公子說道。
“寒生!這麼晚了,他在縣裡做什麼?”朱醫生驚喜地說道。
“過一會兒,他還要同我姑父他們一起吃飯呢,飯後姑父會派車送他回南山村的,到時候經過這兒,捎着您一起回家就是。”孟公子解釋道。
朱醫生站起來,冷冷說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是。”說罷,他徑自走出房門。
孟公子無奈,隻得送出院子。
朱醫生頭也不回地走了。
朱醫生撐着那把跟随了他多年的油紙傘,沿着鄉間土路朝南山村走去。
秋風瑟瑟,厚厚的雲層裂開了縫隙,一道皎潔的月光灑了下來,四下裡清涼一片。朱醫生擡頭望了望明月,自言自語道:“都過糊塗啦,今天應該是農曆十五了吧?”
“十四,明日十五,唉……”耳邊傳來一聲極陰柔的歎息聲。
月光下,道路中間有一瘦長之人負手而立,仰面瞧着月亮。
“你是誰?為何深夜獨自在此歎息?”朱醫生問道。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說道:“迷途之人不知歸路,借問南山村如何去得?”
朱醫生詫異道:“深夜去南山村,莫非是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