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詞站在我面前就看到我滿手滿臉血時，兩道秀氣的眉毛快擰到了一起。
他額前的碎發還在滴着水，水滴順着臉龐，遊過鎖骨，滑落到深色的衣袍裡面，慢慢洇出一小圈更深的顔色。
完蛋了！我感覺血要越流越多了。
為了小命，我還是連忙背過身子。
「出息！」
聽到男人的嘲笑我也沒有心情去反駁，隻恨自己去的青樓少，見識少，把持不住。
回去的路上，我踩着男人的影子，走在他前面。
「姜鶴也，你是不是恢複記憶了。」
宋雲詞問這話的時候，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我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
「翻牆來那個晚上。」
「為什麼不想回京？」
我沉默了，就在我思考要不要說實話賣可憐的時候，他來了一句不想聽了。
10
兩天的車程，趕着日落前到了尚書府。
門前站着一個穿着淺黃色紗裙的女子，翹首盼着，馬車剛停，她就小跑上前了。
「宋哥哥~」
我剛掀開簾子，就聽見了姜以甯嬌滴滴的聲音，手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麻溜地跳下馬車，忽略了她錯愕的表情，笑了笑，學着她的語氣也嬌滴滴地說。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宋哥哥，我是你的姜姐姐。」
姜以甯反應也快，退了一步，朝我行了一個禮，眼神卻一直往馬車裡瞄着。
「嫡姐，我已經吩咐下人備好熱水了。好好休息，不必擔憂三皇子會因為戲子報複你的事了，父親已經替你賠過罪了。往後安心待在家裡就是了。父親和娘親去禮佛了，已經派人去通知他們了，想必過兩天就能到家了。」
我沒有理會她，擡腳就往裡走，姜家的人在外面一向裝得很，多待一會兒我都覺得惡心。
房間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打掃了，床上放着一件被人試穿過的豔紅色嫁衣，幾件衣裳被人扔在地上，裙擺上還有一個顯眼的腳印。
我冷眼看着面前的景象，活動活動手腳，拔腿就往姜以甯的院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