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這水有毒。」
袁蕙細筆勾勒海棠。
他眼前浮現的卻是那人握着筆,在紙上歪歪扭扭地學寫字,她最先學會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長陵王」和「劉獻」。
直到現在,她都隻有這幾個字,寫得漂亮。
就連陪袁蕙到郊外遊山。
看見瀑布旁虹霓,他脫口而出的竟是:
「鵲枝,那裡——」
袁蕙轉過頭。
世家貴女,就連惱怒也是不動聲色的:
「鵲枝可是殿下府中人?妾來這些時日,竟也沒有見過。」
長陵王怔了怔。
他想,他應當告訴袁蕙。
鵲枝是府上劍客。
是最忠心的狗。
最鋒利的劍。
她的存在,不會令袁氏女公子不豫。
可惱人的鵲枝在這時又攪動了他的思緒,他想起他抛下飲了忘情水的鵲枝,去接袁蕙那日。
即将轉過回廊時,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正看見她慢慢收回目光,用力将自己團成一團。
像一隻受傷的幼獸,努力汲取并不存在的溫暖。
這個傻姑娘。
這回大概,真的要難過兩日。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會惱怒,更不會怨恨。
隻會擦幹眼淚,繼續愛他。
畢竟鵲枝的人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