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薄妄停了動作,一雙漆黑如墨的眸看向他,視線落在他不停打擺的腿上,忽而勾唇笑了。
他低沉的嗓音透着幾分散漫,“我就是問問,又不會吃了你,你抖什麼?”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李山吓得腿一軟,直接跪到地上——
“都是我管理不善,才會讓這種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鑽進來,您、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盯着門口的監控一個個找過去,一定能查出來……”
薄妄聽着,緩緩低下身靠近他,客氣地道,“一個個找過去?那是不是太麻煩你了?”
明明笑着說的,可落在李山的耳中字字都冒着寒氣。
“讓薄少在我的地方受了氣,我哪敢說麻煩。”
李山的臉比紙還白。
薄妄的薄唇停在他的頭旁,笑意更深,“對啊,我在你的地方受了氣,你說怎麼辦呢?”
“您、您消氣……”
李山抖得更加厲害。
蓦地,他像是做好什麼決定,咬了咬牙,站起來一陣風似的就往樓梯上沖。
“砰。”
一聲巨響。
李山在衆目睽睽下跨過樓上的玻璃護欄就跳了下來。
人重重砸在落地燈上,壓下無數碎片,當場昏厥過去,鮮血自身下汩汩而出。
“……”
衆人呆呆地看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薄妄側目看了一眼,淡漠入骨,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半晌,他捏着絨線花放到鼻下擋了擋血腥氣,慢條斯理地道,“一點小事而已,李老闆還真是想不開。”
說完,他又随手将兩朵絨線花扔過去。
鮮血浸染花瓣,煞氣頓生。
李山被保镖帶了下去醫治,地上的血迹被立刻拖幹,一衆經理們已經站都站不住了。
一場好好的總決賽最後以李山滿身的鮮血收尾,不對,還沒收尾。
保镖同一衆經理在現場擺出一排的電腦,開始調監控,給現場的人做實名登記,确保每朵絨線花都能對應到人。
季競拿起一瓶路易十四朝着薄妄走去,在方口酒杯裡倒了半杯遞給薄妄,小心翼翼地供着,“妄哥,别跟這幫廢物動氣,來,喝一杯。”
“這幫廢物是沒你躲得好。”
薄妄似笑非笑地看他。
剛才不出來,現在出來。
“恕罪恕罪。”
季競幹笑,那李山要是沒跳這一下消了薄妄的火,他敢冒頭嗎?他嫌自己活得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