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後半夜了,一個人跑出來喝酒?
鹿之绫有些莫名,去倒了一杯水喝完才沿着樓梯慢慢走下去。
薄妄沒有注意到她,他将空的方口酒杯放在台階上,拿起一瓶烈酒便往下倒去。
鹿之绫這才發現,他握杯子的手很用力,用力到他顫抖,臂上的青筋贲張顯現,在寂靜的夜裡,他的呼吸急促而粗重,像在強忍着什麼。
他狀态不太好。
“薄妄。”
她出聲喚他,從樓梯上走下來。
似是沒想到她會出來,薄妄猛地擡頭,一張臉哪是蒼白,分明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你怎麼了?”鹿之绫走下去,在他身邊坐下來看着他,“你不舒服嗎?”
“沒事。”
薄妄的目色黯了黯,别過臉去,手指按着杯口仰頭喝酒。
“别喝了。”鹿之绫蹙眉,攬住他的手臂,将杯子搶過來,“秦醫生最近都呆在家裡,我陪你去找他。”
“不用,老毛病。”
薄妄拒絕。
“還是去看一下吧。”
喝酒又不能治病。
鹿之绫把酒杯放下,伸手去扶他,薄妄看她一眼,随着她站起來,剛一站人就跌坐回去,額上滲出密密冷汗。
她有些愕然地看過去,就見他的手死死按在自己的腿上,根根骨節都突出來。
“你腿疼?”鹿之绫伸手摸上他的膝蓋。
薄妄呼吸頓時一滞,閉上眼,黑色的睫毛都在顫。
“……”
鹿之绫是見識過他忍痛能力的,那麼多刀傷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怎麼一個腿疼就……而且他不是才跪了半個小時麼,她還給他貼過膏藥,怎麼疼成這樣?
這種疼,似乎有點像她爺爺那時候的症狀。
意識到什麼,鹿之绫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你……是不是有老寒腿?”
聞言,薄妄睜開眼看向她,定定地盯着她。
好一會兒,他自嘲地勾起唇,“厲害麼?”
他才25歲,就有了這毛病。
“……”
居然猜中了。
鹿之绫有些錯愕地看着他,“家裡人不知道嗎?”
爺爺有老寒腿,疼起來的時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奶奶就蹲着給他泡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