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伸手抱住封振,明明隻是中年,她卻像抱住了一個行将就木、風燭殘年的老人,這讓她感到害怕。
她不安地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封叔,您别這樣。”
封振眼裡一點光都沒有,聽到這話,他的目光才變了變。
好一會兒,他輕輕抱住鹿之绫,聲音顫栗地道,“小姐别怕,封叔還撐得住,沒事,真的沒事。”
“……”
“他有今天,我早想到了,我就是恨自己,早知道教不好孩子,當初還不如不生他,他也不用到死都在抱怨我……”封振哽咽着道。
“封叔……”
鹿之绫抱着他,說不出什麼話。
悲恸面前,什麼安慰都太蒼白。
過了很久,封振終于平複下來,他松開封潮手上的綁帶,将兒子的眼睛閉上,用白布蓋上,再用袋子封起。
全程,封振的手都在抖。
鹿之绫伸手去扶他站起來,封振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門口,兩個保镖被鹿之绫趕走了,這裡隻剩下他們兩個。
“小姐,你什麼時候才能離開薄家這個吃人的地方?”
封振悲傷之後,剩下的隻有對鹿之绫的擔憂。
封潮的身體不算強壯,但勝在年輕,之前被打成那樣還能活着,怎麼突然就在飛機上猝死了,這說不過去。
“快了。”
鹿之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快可以走了。
“是薄妄嗎?”封振低聲問道。
“不會。”鹿之绫倒是從來沒有懷疑過薄妄,“他要動手不必偷偷摸摸。”
他對她都是直接拿槍頂頭。
“可飛機上還有誰呢?是那幾個保镖,司機,空乘,是被人指使的?”封振猜測。
“都有可能。”鹿之绫道,“我隻奇怪一件事,自從沉江一事後,對方就再也沒有直接對我下手過。”
明明她已經沖在最前面,已經把自己置于漩渦中心,可死的,永遠都是她身邊的人。
她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早點走吧,小姐。”
封振是一刻都不想讓她在薄家再呆下去。
“我會的,您相信我。”
鹿之绫看着他,壓低聲音道。
現在最緊迫的事是薄妄得成功參加财團大會,隻要他成為薄家繼承人,一切才能照着她預想的那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