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有些好笑,“我是神明的話,你已經在地獄裡忏悔了。”
所有的信念、愛欲在傾刻之間轟然崩塌,又瘋狂地攪碎在一起,撕扯他每一塊血肉,讓他徹底猙獰成另外一番模樣。
他頸上的青筋全都爆了出來,一把抓住她的領子,低下頭就要吻下去。
劇痛在他的肩頭炸開。
薄棠撐在她的上方,僵硬地轉過身,鹿之绫手裡抓着一把很小的手術刀,刀鋒直入他的肩膀。
鮮血滴落在她的臉上、眼上。
鹿之绫躺在那裡,一隻眼睛被血迷得有些睜不開,她因虛弱呼吸變得格外綿長,“想睡我,把薄妄交出來。”
“他死了,他都失聯多少天了,你不會以為他還活着吧?”
薄棠咬牙。
“那就讓我看到屍體!”
鹿之绫咬牙,用力将手術刀再往裡捅……
薄棠聽她字字句句不離薄妄也瘋了,毫不顧忌肩上的傷,拼了命地低下身子要去親她。
“啊——”
姜浮生的一聲驚呼忽然傳來。
随後,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病房的門被踹了開來。
糾纏在病床上的薄棠和鹿之绫轉頭,就見一個高大而颀長的身影斜斜地靠在門口,一身的痞氣,墨衣的大衣上千瘡百孔,血色深如暗鏽,裹着寒氣和血腥氣一齊沖進來。
鹿之绫看着那道身影,整個人被震住,僅剩的力氣也在刹那間被抽光,抓着手術刀的手落了下來。
淚痕滑下眼角,淌進發絲間。
他還活着。
他居然還活着。
薄妄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掏了一包煙,薄唇含住一根後就直接扔掉煙盒,拿出打火機按下去,火光映上他棱角分明、輪廓淩厲的臉。
煙尾被點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才擡起眼看過來,看着床上的兩個人,一雙眼像紙上的濃墨,濃得化不開。
他取下煙,舌尖抵過腮幫,勾唇笑了笑,慵懶而邪氣,“好興緻啊,薄棠。”
“……”
鹿之绫還來不及有更多的反應時,薄妄就朝他們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視線掠過薄棠抵在鹿之绫雙腿間的膝蓋上,嘴角的弧度更深。
兩秒後。
香煙砸向薄棠。
薄妄一把抓過薄棠的脖子就将他從床上扯了下來,單手摁着他的腦袋朝牆上狠狠撞過去,一下又一下。
論暴力,薄棠哪裡是薄妄的對手,瞬間滿頭都是血,分裂了那張白淨的臉。
“你他媽以為老子會忍你兩次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