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一趟,好像變了不少。
鹿之绫在餐桌前坐下來,拿起筷子吃飯,忽然發現沒有一道菜有香菜,也沒有菇類和胡蘿蔔。
她的目光恍了恍,用筷子夾起珍珠白的米放進嘴裡,慢吞吞地嚼。
這裡全是她以前愛吃的菜,可現在,她吃得毫無滋味。
她吃得很快,随便墊了些肚子便離開,留下他一個人。
而桌上,還有一大堆她連動都沒動過的菜。
南邊的露台封了,一塊塊加固的玻璃擋住江南吹過來的風。
鹿之绫靜靜地站在露台上,隔着玻璃凝望向外面的夜色,望向清江南面的萬家燈火……
似乎隻有望着這星星點點的光,她才覺得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薄妄靠在門邊看着她,第一次什麼都沒說,隻是安靜地看着她,用盡力氣去感受她的心情。
可他,還是無法完全感同身受。
她知道他來了,也沒看他,隻是望着玻璃外的世界。
“你總在這裡看什麼?”
他想起來,她自從住進這裡,就總喜歡呆在這個露台上,彈古筝也好,喝東西也好,哪怕什麼都不做,她都喜歡呆在這裡。
“江南。”
她輕聲地道。
薄妄順着她的視線望出去,“江南就那麼好?”
“……”
“或者說,親情,真是那麼讓人難以忘掉的東西?”
寂靜的夜晚,他暗啞的聲線帶了一絲不解,像個孩子般蒙昧。
聞言,鹿之绫終于轉眸看向他,卻不再是一味的開導、安慰、擁抱,而是淡漠地道,“做人最基本的禮貌,是不要輕易去質疑你不曾擁有過的。”
薄妄看着她,長睫微動,目光深得讓人看不到任何傷痕。
她現在正用一言一行紮着他,告訴他,她真的恨上他了。
而他,像個無能的弱者,一句反駁都反駁不出來,隻能看着她的刀子落下來,一遍遍捅進他的身體裡。
須臾。
鹿之绫被他帶回房間。
靠牆的小桌上擺着一瓶紅酒,旁邊的醒酒器裡已經倒上了紅酒,放着兩個空杯子。
薄妄走過去,拿起醒酒器在高腳杯中倒上兩杯,拿起一杯轉身看向她,“斐爾總統夫婦釀的酒,想不想嘗一嘗?”
“……”
一醉方休麼?
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