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遙控器,薄妄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傷藥,走到她面前蹲下來,握過她的手。
鹿之绫沒注意,思緒頓了兩秒,手已經被薄妄拿過去。
她的手落在他的掌心上。
戴一整天的鎖铐,她的手腕被磨得很紅,有的地方皮都有些磨破了。
薄妄看着目光一緊,突出的喉結滾了滾。
他拿起藥膏,一點一點抹在她的傷口上,慢慢推平。
鹿之绫疼得微微縮手,薄妄捉緊她的手,嗓音沾了酒般格外磁性低沉,“别動,擦了藥就會好。”
“……”
鹿之绫看他這樣子沒有說話。
他這兩天像是人格分裂一樣,把她困起來又給她做飯,鎖住她又給她擦藥,一會眼神恨她入骨,一會又溫柔寵溺。
薄妄蹲在她面前,将藥抹勻以後,拿出紗布在她手腕纏上幾圈,用醫用膠布封住。
做完這一切,他還是沒有放手,就這麼托着她柔軟的手。
時松時緊。
像在躊躇着什麼,又像是掙紮着什麼。
“鹿之绫。”
良久,他低聲喚她的名字,似是終于做了決定。
薄妄托着她的手,視線落在她的手指上,沒有擡眸看她,“我從來沒有原諒過任何欺騙我的人,你是第一個。”
低啞的。
沒有任何喜怒的,隻在陳述一個事實。
“……”
鹿之绫被震到,低眸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他這麼快就願意放下了?
聽到她的話裡沒有刀子,薄妄才慢慢擡起頭看她,雙眼猩紅,“我說,我原諒你了。”
“……”
“我們當這兩天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回到兩天之前。”
清江邊上有焰火晚會,夜空炸亮了大片大片絢麗奪目的煙花,明亮這個卧室。
鹿之绫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英俊的面龐被落地窗外的煙花照得明明暗暗,照得有些不真切。
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聽到的、看到的是幻覺。
是喝多了嗎?
他怎麼可能……
他注視着她,布着血絲的眼睛随着她的沉默而透出幾分急,“我把露台的玻璃拆了,把你的指紋輸入回去,我不怪姜浮生、李明淮,我誰都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