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深邃性感,刻意壓低的嗓音溫柔、蠱惑,真就妖精附身一樣。
鹿之绫睜大眼,提起腿不住地往後退,聲音都慌了幾分,“薄妄,我說那話不是這個意思,我們之間不可能靠這個有什麼轉圜的餘地。”
不聽。
她捅刀子也捅夠了,他不想再聽。
薄妄一把握住她的腳踝,她的腳也很白,嫩得像一塊玉脂,完美無瑕,腳趾小巧而圓潤,緊繃的腳背上一根細細的青色血管彎曲。
他伸手壓了壓那根血管,那根細細的血管仿佛在他指腹下跳動。
薄妄深深地看她一眼,眸子深得惑人。
蓦地,他俯下身來。
“薄妄——”
鹿之绫叫出聲來。
卧室裡幽光灑落,落地玻璃窗,城市繁華熱鬧,光怪陸離。
煙花在人們的尖叫聲沖上寂黑的夜空,映亮頂樓的玻璃,在玻璃上留下令人炫目的光彩。
他修長、幹淨的手指越過她的臉龐,将她頭上的黑檀木簪子抽出來。
一頭烏黑順着他的手指滑下。
絢爛的華彩照得整個卧室明明滅滅。
桌上的玻璃醒酒器裡還剩下最後一點酒液,鮮紅似血,酒精的烈度在空氣中釋放。
沁涼如水的暗光落在薄如蟬翼的裙紗上,晃動牆壁。
灰色的床單漸漸褶皺。
床頭的藥和紗布掉落下去,藥瓶滾了幾圈,一直滾到門口,地縫的另一端,粗重的鎖鍊靜靜地躺在門外。
十指相扣。
他的雙目泛紅,唇色潋滟。
清江邊上,人們恣意狂歡,恣意熱鬧,煙花明媚下,江水湍急,瘋湧而行。
人們靠在護欄上,拿着相機拍照。
歡笑、憤怒、憂傷、恐懼……所有的感官情緒都湮滅在沸騰的煙花炸裂聲中。
鹿之绫踉跄着下床,光裸的一雙腳踩在地闆上。
“薄妄,你别亂來——”
她惶恐地往旁邊退去,抓起牆邊的酒瓶掃到地上,呼吸有着不自控的急促。
酒瓶隻剩下最後一點酒。
紅色的液體順着地闆往前淌,淌到薄妄的腳尖。
他坐在床邊,手指微微彎曲,指骨節擦過性感的薄唇,唇上染上一抹深澤,似枯死的玫瑰花瓣。
他看了看自己骨節清晰的手,帶着一絲欣賞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