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鎖铐太緊了。
鹿之绫趴在那裡,白着臉摸向自己的尾指,猛地一折,終于成功将鎖铐從手上拿出。
“啪。”
鹿之绫将鎖铐扔到一旁,趴在毯子上躺了很久,渾身冷汗肆意流淌,她終于感受到一絲和窗外一樣的涼意。
她看着頭頂上方的灰漆,看了許久,才用手肘支着地面坐起來。
她看着自己綿軟的手,疼到害怕再去觸摸,但鹿之绫清楚,自己沒那麼多的時間,她伸出手摸上自己的拇指骨頭,順着骨骼的咬合方向一按,将骨頭複原。
複原後,疼痛銳減。
鹿之绫又摸向自己自己的尾指,強忍着痛矯正兩次都沒能複原,折尾指的時候她太疼了,用的力道不對,可能有些輕微骨折。
她實在沒力氣了。
知道尾指暫時裝不回去,鹿之绫也不再浪費時間,起身在房子轉起來,将能利用上的東西都找出來。
她将家裡的幹茶葉收集起來,碾得碎一些,然後一碟一碟分好,擺到每一處窗玻璃緊密到看不出來的縫隙前。
點燃茶葉。
茶葉慢慢吞吞地燒起來。
鹿之绫從薄妄那堆禮物山裡找出幾個安神的香薰蠟燭,又找出一些玻璃器皿,加上各種可折射的道具擺到有窗戶的地方。
江北的天氣愈發寒冷。
雪跟不要錢似地下,凍得路上都沒幾個人走。
房車上,一群黑衣裝束的男人嚴陣以待,檢查身上的裝備和槍。
前面傳來司機的聲音,“薄先生說大少奶奶的意思應該是半個小時内她就要準備離開,我們要做好接應。”
“……”
“還有,這裡各個路口守着的應該都是大少爺的手下,說不定就是活死人,活死人是大少爺一手養出來的,搏命最拿手,我們硬拼沒戲。”
司機繼續說道,“先生交代,我們隻要制造騷亂,攔住活死人,讓大少奶奶離開就好。”
“明白。”
一群人應道。
為了盡量不暴露他們是薄峥嵘的人弄得父子之間不愉快,他們在裝備外又穿上奇裝異服,假裝成一群開化妝舞會的朋友。
大家忙碌中,忽然有人提問,“大少奶奶真不用我們上去搶人?”
“這裡是帝江庭,你以為呢,都不用進樓梯,人就被逮了。”
“那大少奶奶一個女人怎麼離開?”
他們輕易上不去,鹿之绫也輕易下不來啊。
話音剛落,前面就傳來司機的一聲“卧槽,真的假的”……
好些人紛紛擠着往前,想看怎麼回事,有人搶過司機手中的望遠鏡看去。
隻見44樓的玻璃窗上映着一點紅光,那紅光慢慢變大,似大火蔓延,有細細的煙從玻璃窗的縫隙間冒出來,在冰天雪地裡那一縷縷極細的煙格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