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她會愛他,她會跟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喊他這樣子做她會恨他一輩子……
好的壞的,真實的,虛假的,她都喊了。
喊到最後,她的嗓子都啞了,他也不肯停下。
她就這麼看着鮮血染紅他的衣服,看着他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來。
鹿之绫再也站不住,她順着欄杆蹲下來,隔着間隙望着他,眼淚無聲地淌下來。
“砰——”
他又倒了下來,頭重重地砸向欄杆,鮮紅的血順着額角淌下來。
隔着籠子的欄杆,他僵硬地動了動脖子,擡眸望向她的位置。
她看到他面具後的那一雙眼,漆黑、滾燙,又奄奄一息……
鹿之绫蹲在二樓護欄的後面,手指死死抓住欄杆,她拼命地沖他搖頭,眼睛通紅。
真的不要繼續了。
她相信,薄妄看懂了她的眼神,他勾着血染的唇笑,然後在衆人震驚的視線中緩緩豎起手,暫停比賽要了針。
“……”
鹿之绫難受得直拍眼前的護欄,拍得掌心通紅,身體疼痛得顫抖。
薄妄就靠着籠子坐,隔着樓上樓下的距離看着她笑,一直笑,一口牙齒上全是血。
醫生隔着籠子給他打了一針,薄妄無力地豎起兩根手指,示意要兩針。
看到這一幕,鹿之绫再也沒有力氣,癱坐到地上,聲音顫栗沙啞,“瘋狗……”
李明淮站在那裡,皺眉看向薄妄,又低頭看向她,有些無可奈何。
她已經喊不出大聲了。
“真就瘋狗一個。”
鹿之绫看着樓下薄妄在藥力的作用下慢慢站起來,哭着笑了,聲音啞得很低很低,肩膀抖得不像話。
薄妄又撲了回去。
這場競拍什麼時候結束的,沒人看時間。
到最後的時候,起哄聲都沒了,隻剩下全場的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向台面的方向。
這大概是貔貅樓成立以來最血腥的一次。
以前有過死亡,但死亡都不及今日這場來得暴力。
巨大的籠子緩緩升起,台上血流如注,所有人都倒在血泊中,連拳王也是,鼻青臉腫,身上無數道的血痕,手臂被折得以一種可怕的姿勢耷拉在那裡,其餘人更是一動不動,别說站起來,連翻都翻不了身。
血海中,隻有薄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