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門外三臉怔然,這是想的意思?
薄妄轉過身,瞥了一眼地上堆起來的鎖鍊,笨重,燒得黑漆漆的。
他走過去,伸手撈起那團鎖鍊,朝着嬰兒車走去,鎖鍊尾端拖在地上摩擦出聲。
小家夥在嬰兒車裡不要命地哭。
丁玉君臉都白了,姜浮生恐慌,“大少爺不會是要用鍊子纏死寶寶吧?”
那可是他親兒子!
薄峥嵘斂眉,這個薄妄已經徹底魔障了,有什麼幹不出來,他擡起腳就要往裡走去,卻被丁玉君一把攥住。
“母親……”
薄峥嵘無法理解地看着她,她不是最寶貝這個曾孫,真要看着這個孩子死?
“别去。”
丁玉君透過玻璃門看着一片廢墟中的父子,語氣透着豁出一切的決絕,“我就不信之绫費心調教了近一年,薄妄會一點改變都沒有。”
“……”
姜浮生和薄峥嵘都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她。
薄妄拎着手中的鎖鍊站到嬰兒車前,小家夥哭得有點累,停下來歇會兒,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他。
休息幾秒,小家夥又哭起來,不知疲倦。
太小了,小得他一隻手就能捏死。
薄妄慢慢擡起手再次伸向孩子,摸了摸他的小嘴巴,唇型長得和鹿之绫幾乎一模一樣。
他在我的肚子裡長大,卻是你的骨和血。
論語言藝術,沒人比鹿之绫更會。
門外,三個人連呼吸都摒住了。
薄妄看着嬰兒車裡的孩子,眸色愈發陰沉幽暗。
許久,他把手收了回來,在小家夥的哭聲中拎着鎖鍊往旁邊的房間走去。
他一腳踹開緊閉的門。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裡邊光影暗沉,羊屍在天花闆上晃蕩,桶裡裝着深紅的血,刀具散發寒芒。
薄妄雙眸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蓦地将手中沉沉的一團鎖鍊砸進去。
“砰——”
“我許願,薄妄能珍視自己,重愛自己。”
“薄妄,你要記住,即使世界颠倒,秩序紊亂,隻要你内心不服,你就從來不是那條被馴化的野狗。”
“我永遠都不可能去愛一個傷害自己、卑微求憐的男人。”
“做你自己,遵循你真正想要的方向走下去,人生還長,我想看你……洗盡鉛華,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