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淮站在一旁道,“嫂子好像沒發現。”
這五天的試水很成功,可以繼續推進。
“嗯。”
薄妄接過噴劑往嘴裡噴了兩下,一口煙漬黃牙慢慢褪下難堪的顔色。
李明淮看着他精準到每根頭發絲的喬裝打扮,心裡不由得感慨。
那會,薄妄親自送鹿之绫過江,他還以為妄哥是真的想通了,放下了。
可當妄哥突然開始把左手當慣用手來練、觀察中年人行走坐立的時候,他就暗暗猜到,事情沒這麼簡單……
隻是。
再怎麼猜,他也沒猜到妄哥這一回不是掠奪,不是強占,連重新追求都談不上,而是——
花近半年的時間,把自己打造成另一個封叔。
李明淮想不通薄妄為什麼要這麼做,可能……隻有這樣的方式才能近距離地看到鹿之绫,而不被驅逐吧。
“把文件拿過來。”
薄妄開口。
聞言,李明淮停止猜測,把旁邊一堆厚厚的資料抱過來,“妄哥你五天不在,文件都堆成山了,好多都等着你來簽字。”
薄妄接過文件便翻起來,面色微冷,薄唇勾起一抹嘲意,“江南這幫人還真是抱團。”
“您的江南計劃一出,江南這邊幾大家族就緊急開會,生怕薄家扛着炮就來了。”
李明淮笑了笑,看着他眼下的烏青,不禁有些擔憂,道,“妄哥,要不您先休息休息吧?”
頂着這麼一身假皮在鹿家過了五天肯定難受,回去還有個幼崽要照顧,路上再工作,人哪裡負荷得過來。
“不用。”
薄妄淡漠地開口,翻着手中的一份份文件。
從前,他活得渾渾噩噩,但現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麼。
公與私,他都清楚。
……
鹿之绫一個人打理着鹿家,時間如水一般不緊不慢地淌過她的生命。
明明已經過了梅雨季節,長林區又開始下雨,連綿不斷的,雨水從屋檐下如簾滴落,打在長高的芭蕉葉上,啪嗒啪嗒。
鹿之绫把她爸媽的情書拿出來看,一張一張翻看,邊看邊笑。
不得不說,她爸爸平時一本正經的,寫起情書來真酸,媽媽不理他,他就在情書裡賣慘,又是說自己餓瘦又是說自己發燒……
死纏爛打很有一套。
看了一上午,肚子裡唱起空城計,鹿之绫意識到又到她最不願意面對的時刻。
鹿家地處偏僻,送達的外賣沒幾家,都吃膩了。
下着雨,她也不想出去買,早上就是吃的袋裝面包,中午不想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