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傷心。”
鹿之绫沒有回頭看她,隻淡淡地道,“我二哥說,你想繼承阮家其實隻是想努力争取父母的關注,想讓你父母知道,女兒不比兒子差。”
“……”
“我二伯父也說,你那麼在意你父母的感受,要是讓你知道你父母從頭到尾都将你當個外人一樣防得死死的,你心裡會缺上一塊,會難受一輩子。”
鹿之绫道,“所以他們甯願什麼都不說,讓你以為是他們躊躇婚事,而不是你父母的問題。”
但她說了。
鹿家墓被侮辱,她沒理由再給阮家任何顔面,也沒理由再維護阮蜜那點可憐的親情期盼。
“……”
聞言,阮蜜痛苦地閉了閉眼,眼淚淌落下來。
她為其努力、用盡辦法想博得關注的父母把她當成一件垃圾,她惱怒過的鹿家父母卻為守護她那點淡薄的親情甯願讓她猜疑……
這些年,她到底在努力些什麼?
裴默跪在一旁,看着阮蜜臉上的淚,心髒狠狠縮了一下。
他隐隐有種感覺,阮蜜正在離他越來越遠。
經聲入耳,李明淮從人群中穿過,走到鹿之绫身旁,彎下腰道,“鹿小姐,妄哥來了,想同你談點事情。”
鹿之绫擡眸看向他,沒有拒絕,起身跟着他離開。
馬路邊停着一部加長款的商務豪車,車身黑得透亮,幾個保镖守在邊上。
鹿之绫走過去,輕輕敲了下車窗,然後拉開車門。
薄妄西裝革履地坐在後座,跷着一條腿,正在低頭看文件,随意而優雅,一副無框眼鏡架在鼻梁上為那張沒有任何死角的臉添了幾分禁欲氣質,他身旁的車窗映着幽綠樹葉。
這畫面莫名就有點蠱。
聽到聲響,他側過臉看她,一雙漆黑的眼深邃而性感。
他沖她淡淡颌首,嗓音低沉,“進來。”
這種車的座位設計是兩排座椅面對面。
鹿之绫上車坐到他的面前,再一次向他道謝,“謝謝你的安排。”
“嗯。”
薄妄随意地從喉嚨裡應了一聲,然後從腿上的文件中取出一頁紙遞給她,開門見山地道,“今天找你,是想同你說個正事。”
鹿之绫接過紙,隻見上面印着一張照片。
是一條名為“天女之眼”的項鍊,出自幾百年前的工藝,上面的藍寶石是迄今為止世面上最高純度的一顆藍寶,價值不菲。
這是二伯父給二伯母彩禮中最貴重的一件,也算是定情信物。
婚後二伯母有了很多的首飾,可是重要場合她隻戴這一條,鹿家敗後,二伯母沒有任何猶豫就拿出來抵債,後來聽說這條項鍊被賣到海外去了。
她擡起眼,不解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