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薇光裸的皮膚都被飄過來的酒精霧氣沾到,涼飕飕的。
鹿之绫在沙發上坐下來,鎮定從容地看向面前的女人,“真不準備穿?”
“……”
湯薇臉上掠過一抹難堪,她彎腰撿起衣服穿起來,伸手抹了下臉,不再是之前苦苦哀求的模樣,而是帶着一抹豁出去的挑釁,“你叫鹿之绫是嗎?你不用得意,唐哥隻是對我有些誤會,等他回想起來我們在孤兒院的時光,他會去救蘇離的。”
“孤兒院的時光。”
鹿之绫重複着這六個字,笑容淡然,“你是說你們要他幹你們活,要他給你們頂盜竊罪的時光嗎?”
湯薇的臉青了又白,有些用力地扣着紐扣,“怎麼,唐哥隻和你說這些,沒說他在孤兒院時我和他經常一起吃一碗飯,分一塊肉,睡一張床嗎?”
鹿之绫是一個字都不信,“你們還會把肉分給他,這麼善良?”
“……”
湯薇簡直要被她淡定的樣子氣死了,拳頭死死緊握,咬了咬牙關道,“唐哥那時候發燒身上一陣陣發寒沒藥吃,都是我抱着他他才能睡着,哪像你,唐哥明明有些咳嗽,你還讓他去做飯。”
鹿之绫往後靠了靠,接過李明淮倒過來的水杯,悠閑地看向湯薇,“你繼續。”
湯薇看着她通身的優雅氣度,心中生出說不出來的嫉妒,“我知道,我現在比不上你年輕好看,可那個時候我也是漂亮的,唐哥也誇過我好看,他和蘇離都喜歡我,要是我那時選擇了唐哥,就沒你什麼事了。”
“你的意思是,我該謝謝你?”
鹿之绫輕笑。
“你不過是看中薄家的錢權而已,我和唐哥不一樣,我們是相逢在微時,我們是一起苦過來的,我們彼此攙扶才能長大,我相信那一段過去是唐哥心裡最重要的。”
湯薇說着眼睛還紅了,“等唐哥原諒我……”
鹿之绫一直是聽笑話的心态,聽到這話她忽然笑不出來了。
她眸光清冷地看向湯薇,一字一字道,“你憑什麼認為他會原諒你?在你們對他做那些事後。”
“因為我們的感情别人不懂,也無可替代,你也替代不了!”
湯薇看着她繼續挑釁,“你試過窮得隻能睡街頭的滋味嗎,一條被子我們三個人一起蓋;你試過孤兒院裡大家搶吃的嗎,我們三個人天天攜手打架;你知道底層社會裡的人事有多複雜嗎,唐哥為我擋過一夜的酒,喝到膽汁都吐出來那種,他為你擋過嗎?”
說到最後,湯薇的眼中隐隐透着驕傲。
别的自信她沒有,這些她有,薄妄現在都是什麼樣的人物了,怎麼可能做這些事,所以她相信薄妄隻為她一個人做過。
鹿之绫握着水杯坐在那裡看她臉上的得意,半晌才淡漠地道,“周勁就是想用你、用過去來讓我和薄妄生出夫妻間的隔閡是嗎?”
“……”
湯薇僵住。
“你以為,你說這些我就會吃醋,就會生氣薄妄曾經為一個女人付出那麼多。”
鹿之绫繼續道,“不好意思,我不僅不這麼想,我反而更加心疼他,心疼他自以為找到人生好友、一生之交,卻換來兩把最肮髒的刀子捅了他。”
“……”
湯薇如被封住一樣,站在那裡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鹿之绫從沙發上站起來,看着她道,“既然你能清楚地記得薄妄為你,為蘇離做過那麼多,你怎麼還能心安理得出賣他?”
“我,我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