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世界,月光就隻照你一個人……
過去不久,醫生和那個臉上有痣的男人從外面走進來。
兩人邊說着話邊把藥裡邊的粉倒出來,然後強硬地架起他把藥給他灌進去,他無力抵抗隻能一陣陣幹嘔。
他擡起眼,像瞪仇人一樣瞪向兩個人。
隻是月光晃在他的身上,他頭痛欲裂,血絲猙獰……那樣的目光隻剩下虛張聲勢。
一顆梅子塞進他的嘴裡,酸甜的味道在他口腔裡擴散開來。
“年輕人,我們是在救你。”
醫生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顯然對他的仇視有些不滿。
另一個男人則淡漠地道,“還有一段時間才能靠岸,我希望這段時間裡你不要去找那個女孩,她和你不一樣,你們更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
他歪靠在床頭滿嘴都是梅子的味道。
“她很善良,别說是人,就是豺狼虎豹她也敢救。”
男人對他始終防備,說話也意有所指,“你是人,就别恩将仇報。”
醫生推男人一記,“他都傷成這樣了,你說什麼呢。”
“我隻是防患于未然,小七現在為他把我們半夜叫起來喂藥,明天說不定就要帶他回家了。”
男人冷冷地道,看向他的眼神像在看一癱随時會賴上來的爛泥,怕他污染了那單純善良的好女孩。
聞言,醫生也看向他,眼裡頓時多出一些複雜。
他明白那意思。
帶他回家?那确實不行,他不配。
……
在抵達酆川區之前,其實鹿之绫也去找過那個大哥哥。
但馮醫生說,她那天把這位哥哥打擾得夠嗆,差點死過去,她就有些不敢。
但時間稍微久一點,她就又有點想靠近他。
船上的人年紀都大她很多,她有一些話對着長輩無從講起,而對着和四哥年紀相仿的陌生哥哥,她反而更輕松一些。
她幾次悄悄去看他,遠遠隔着木頭做的扶手,她看到他從床上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她也看不清他的臉。
她想,他知道她來了。
因為每次她一到,他的頭就會動一下,但他也沒回頭看她,就還是維持着那樣的姿勢坐在那裡。
他果然不願意見到她。
她有些失落,不再打擾他,隻偶爾去偷偷看他幾眼。
有時候他睡着;有時候他背靠着床坐在地上,看關緊的窗口;有時候他坐在那裡低頭數着藥,一手心裡排滿密密麻麻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