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一顆,找!”
薄妄心煩地道,話一出,人虛得又弓下腰來,痛意折磨遍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
大樓裡突然格外安靜。
靜得連窗口的風都沒了,李明淮走路的聲音也沒了。
“……”
薄妄抓着一手的佛珠似乎察覺到什麼,動作勉強地轉過臉朝門口望去。
穿着迷彩裝束的鹿之绫站在門口,略顯蒼白的臉上,一雙眼盛着薄薄霧氣,就這麼望着他。
她身側的牆壁白得反光。
他握緊佛珠的手,鮮血還在一滴一滴往下落。
薄妄的眸子緊緊一縮,身影狼狽而倉皇地站起來,站都站不直,“你怎麼進來了?李明淮!”
不是說已經打暈了嗎?
“……”
李明淮被點到名字,整個頭皮發麻,喘氣都不敢出聲。
鹿之绫靜靜地站在那裡,一雙眸子打量着薄妄,他極力地撐着自己的重量,撐到雙腿隐隐發顫,幹掉的血污在臉上崩裂出細紋,露出白到不正常的皮膚,青色脈胳仿佛在底下隐隐遊動……
他們之間有多久沒見了?
五天?七天?
怎麼感覺是到了下輩子的重逢。
周勁的折磨,讓她幾乎不認識三哥,也快不認識薄妄了。
她的視線落到他的手上。
薄妄立刻将握着佛珠的手藏到身後,假裝手串沒有斷過。
到這一秒,薄妄也反應過來,基地不會再爆炸,周勁的心腹不可能完不成任務,那答案隻有……
“是你?”
薄妄看向鹿之绫擰了擰眉。
她還真是什麼都敢……
“我想起來你說我們的媽媽是網上認識的好友,我剛剛把我媽媽的郵箱看了一遍,果然看到兩人的許多郵件,也看到你母親最喜歡的是六棱雪花。”
鹿之绫擡起腿朝他走去,步子僵硬,聲音也是僵硬的,繃着心底所有的情緒,“基地的樓頂上有很多雪花,但隻有一片雪花是六棱狀的,我就來試試。”
“……”
試試?
這基地裡到處都有雪花形狀的東西,這種概率有什麼值得賭的地方?
薄妄聽得有些惱火,想斥責她,鹿之绫已經站到他面前,她微微擡起臉,長睫下一雙杏眸直直對上他的視線,“我用你教的槍法阻止了基地爆炸,厲害嗎?”
厲害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