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
他說得不假思索。
“……”
鹿之绫靜靜注視着他,上前兩步走到他的病床前,彎下腰伸手圈住他的肩膀,低頭貼上他的發,無聲地擁着他。
“……”
薄妄由她抱着,久久都沒有說話。
她親吻他的發。
她的懷抱和她人一樣柔軟,就好像一團溫熱的水包裹着他,讓他輕易陷在其中,無法自拔。
“其實我記起來了,但五歲以前的記憶還是很模糊。”
薄妄半躺在那裡,啞着嗓子在她耳邊開口,“除了藍山車禍那一次,我印象最深的畫面是坐在一個男人的肩膀上。”
“……”
“我看得很高,很遠。”
聞言,鹿之绫的眼眶徹底酸澀,将他摟得更緊一些。
她的薄妄,從今是個無父無母的人了。
“我沒事。”
薄妄感覺到她身體的輕微顫栗,伸手拍拍她,“之之,幫我去找下醫生。”
“你怎麼了?”
鹿之绫連忙松開他,擔憂地問道。
“槍口的地方有點癢,幫我問問有什麼辦法止癢。”
薄妄語氣随意道。
“好,我馬上去。”
鹿之绫轉身就往外走。
步子聲響在冗長的走廊裡,還沒到醫生辦公室,她忽然明白過來,回頭就跑。
疼成那樣都不喊一聲的人,怎麼會因為癢就要找醫生。
鹿之绫跑回病房門口,一把推開門,就見薄妄趴在床邊嘔吐,嘔得額角的青筋全都暴出來。
薄妄伸出手,極為艱難地将垃圾筒勾到床邊,病号服的袖子因震動而隐隐滲出血迹……
“嘔——”
他将晚餐全部吐了出來。
“薄妄……”
鹿之绫連忙沖過去,把掀翻的被子蓋回去,替他拍着背,“怎麼樣?好些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