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隊伍龐大,薄氏家族的人全部到齊。
薄妄抱着薄峥嵘的遺像将他的骨灰送進薄家祠堂,放置到戚雪的骨灰旁。
旁邊的人正準備動手封上,薄妄卻幹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他将戚雪的骨灰盒從裡邊抱出來。
“……”
衆人震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地上。
薄妄黑衣黑褲,面上沒什麼表情,隻看一眼鹿之绫。
鹿之绫什麼都沒有問,松開牽着小野的手,徑自走上前,在衆目睽睽下将戚雪的遺像從裡邊捧出來,然後轉身同他站到一起。
“薄妄,你這是做什麼?太忌諱了!”
三叔公見狀急得從人群裡沖出來,一把年紀說話都喘了。
薄家的人議論紛紛。
薄妄沒理會衆人,捧着骨灰一路往前,衆人被弄得莫名其妙,也不敢惹他,隻能跟着退,跟着走。
鹿之绫捧着戚雪的遺像跟随薄妄一路進了正堂。
祠堂裡隻有薄家的人,都震驚不已,彼此議論紛紛。
“四叔公,麻煩當着大家的面讀下父親遺囑的最後部分。”
鹿之绫出聲。
在薄峥嵘的葬禮上,關于各項資産的分配已經當衆讀過,包括薄妄立即任命薄氏财團掌門人的遺囑也都宣讀了,隻剩最後一部分。
四叔公颌首,上前給薄家衆牌位敬了三根香,然後打開手中的文件——
“關于峥嵘的遺囑,還有一句話特别交代要在祠堂念出來。”
四叔公盯着遺囑道,“我薄峥嵘一生荒唐,未曾給薄家添光,我厚顔忝入祠堂,隻望雙親還有地方看我一眼。而妻子戚雪被我困了一輩子,我想最後再做件事,族譜除她名,還她自由,希望諸位長輩給予理解。”
說完,四叔公将遺囑翻轉過來,給大家看。
上面有薄峥嵘的親筆簽名,有章印,有律師行和見證人的各項印證。
這份遺囑,是薄峥嵘在去栖雪山前匆匆立下的,在決定去救薄妄的那一刻,薄峥嵘已經為自己想好結局。
遺囑一出,衆人靜默下來,不再竊竊私語。
“小野。”
薄妄站在中央,背挺得筆直,低沉地開口喚自己的兒子。
小野立刻站出來,手上緊緊抓着一支鋼筆,是進祠堂前薄妄塞進他手裡的。
“去還奶奶自由。”
薄妄盯着面前的牌位一字一字說道,下颌微仰,沒有任何能讓人置喙的空間。
“好!”
小野同學第一次被委以重任,他有些緊張地吸了吸氣,握着筆就往前,踩着祭祀桌旁早就準備好的椅子爬上去,又爬到一堆的牌位前,從中間取出厚厚的一本族譜。
小野跪坐在那裡,小小的手拎族譜都費力,他一頁頁翻過去,嘴裡念念有詞,“奶奶,戚雪,劃掉……奶奶,戚雪,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