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暗暗想着,嘴上則道,“事情就是這樣,我的确沒有十足的把握,就是想在警方來之前和他們周旋到底,技術被毀後,電也就停了,我趁機跑出去,學你在栖雪山時一樣和他們捉迷藏。”
薄妄的眸色一厲,深邃地盯着她。
“爆炸不是我留的一手,我隻是大概猜到實驗室位置在江邊的工業區,但具體不到哪一棟樓。”
鹿之绫朝他側過身子,目光柔情,“那是季競留的一手。”
“……”
聽到這個名字,薄妄的面容冰冷如霜。
“我醒來後在想,季家遭逢巨變後,季競就變得很扭曲,他一面恨着周勁,一面又仍是照周勁安排的那樣活着;他一面用着周勁留下的人,但一面又暗自在實驗室安裝炸彈,似乎随時都準備和人同歸于盡。”
季競給自己寫了兩個劇本,一個做大季家,一個不成功便死。
鹿之绫有些複雜地道,“還有,他那時對小野是真的下了殺心,可在實驗室那棟樓裡,他明明知道我躲在暗處,他還故意告訴我炸彈會在一刻鐘後爆炸。”
季競,真的是個内心拉扯到極緻的人。
她不知道季競在那一刻想的是什麼,也許是反正技術都毀了,賣她一個好說不定能換薄妄一份留情,也許是他對薄妄多少是真的心懷愧疚……
“他朝我下跪的時候,我就說過,沒有第二次。”
薄妄冷聲一字一字說道。
季競的扭曲、拉扯,都不在他的原諒範圍内。
“我知道,季競應該去監獄坐坐,說不定這樣他反而會清醒過來。”
她道。
“繼續說你的。”
“我就是知道季競還有這一手後就設計将樓梯口的殺手引開,慌忙逃下去,殺手緊追不舍,我逃出那棟樓外面全是光,一時間都不知道往哪裡逃,我還以為我會死呢,沒想到正好碰上一個在那園區工作的好心人。”
鹿之绫道,“那人也是膽大,明明看到我身後就握着槍的殺手,還是二話不說就讓我上了車,帶我離開。”
她這才有命活下來。
那車上現在還留着好幾個消音槍留下的彈眼。
其實現在算起來,和他們的大部隊幾乎是堪堪錯過,他再到快一點,就能早十幾個小時見到她了。
“那怎麼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薄妄盯着她問。
聞言,鹿之绫垂了垂眸,“我當時……暈了。”
……
“鹿小姐因為在樓裡的摸黑奔逃加上受傷上車後不久就暈了。”
鹿家用來宴客的大廳裡高朋滿坐,連總統也在候着,新郎新娘不在,所有人就向鹿之绫的救命恩人打探消息。
那個容貌清俊的年輕男人,身上還穿着工作服,衣服上有一些血迹,是救鹿之绫的時候沾上的。
坐在滿是大人物的地方,男人顯得有幾分拘束,被人問就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本來是想報警的,但我看警匪片裡好人不是好人,壞人不是壞人的,就不敢亂報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