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自然是不想欺負個小男孩,但她又不想讓阿唐落了下風。
她抿抿唇,想好一會兒才沖小男孩軟聲軟調地回擊,“那你哥哥便秘。”
封振在裡邊聽得有些繃不住,差點一口檸檬水噴出來,擡頭往外望就見到站在遠處的阿唐。
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
隻見阿唐站在遠處的晾衣杆上,黑色外套搭在一側肩膀上,身上的白襯衫血迹斑斑,破損嚴重,明顯是跟别人械鬥過,一張老天爺賞飯吃的臉現在也挂着彩,嘴角烏黑,眼底發紅。
又要給鹿之绫買什麼!
封振皺起眉來,每次缺錢的時候,他就發現阿唐會挂一身的傷回來,然後錢就有了。
他提醒過阿唐,别做犯法的事,結果人輕飄飄地來一句,“犯法也是我去坐牢,你怕什麼?”
他不是怕,而是……揪心。
這人小時候也不知道過的什麼日子,才會在二十出頭的年紀做事就這麼極端。
這麼想着,封振走出去,正要張口喚他,阿唐忽然看向他,擡起滿是血污的手,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他閉嘴。
“……”
封振隻好收聲,用力瞪他一眼。
阿唐收起手指向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帶這身血腥氣靠近鹿之绫,一定會被她靈敏的狗鼻子聞出來。
封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隻能轉去阿唐的單間給他找衣服。
再出來時,鹿之绫還在和小男孩争論。
“哼!哼!”小男孩氣得跳起來,“我哥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沒有,我哥才是。”
鹿之绫很認真地道。
而阿唐從站已經改為半蹲,一雙眼直勾勾地望着夕陽下的鹿之绫,染血的薄唇勾着一抹弧度,似是絲毫都察覺不到疼痛一般。
阿唐站在夕陽下換上封振拿過來的衣服,繞着路進自己的單間。
饒是這樣,鹿之绫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一絲血腥味和極輕的腳步聲,她有些疑惑地轉頭,“哥哥?
”
沒有聲音回應她。
鹿之绫隻當自己是聽錯了。
阿唐回到單間,直接用水簡單沖洗了下,封振進門時,他已經在身上胡亂抹藥,新傷覆着舊痕,觸目驚心。
“你這傷口都外翻了,得去縫線才行。”封振皺着眉走進去。
“無所謂。”
阿唐毫不在意,随便用藥一擦,拿紗布貼上。
後背上他夠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