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上他夠不着。
封振忙道,“我來我來。”
阿唐淡漠地看他一眼,沒有拒絕,在單人床上坐下來,封振接過藥在他背上的傷口擦拭,一塊塊烏青烏紫看得都吓人。
“你又要給小姐買什麼?”封振問道。
“古筝。”
他的嗓音低沉而平,沒什麼情緒起伏。
聞言,封振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忍不住道,“阿唐,我很高興你處處為小姐着想,可你還年輕,有時候得想想自己。”
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襯衫穿到毛邊都不買新的,帶鹿之绫看那種貴得要死的心理醫生卻是眼睛都不眨。
封振自認能為鹿之绫付出所有,但也是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下。
而阿唐不是,隻要對鹿之绫好,哪怕他辦不到也要不惜一切代價辦到,好像隻有對鹿之绫好,才是他生存的價值。
“你話怎麼那麼多。”
阿唐煩他。
封振的啰嗦和鹿之绫的啰嗦還不是一種等級的,鹿之绫的聲音軟,再啰嗦聽着也舒服,不像這半老頭子。
“我是為你好啊。”
封振拿紗布替他覆到傷口上,“你現在在我眼裡,也是半個兒子,我看你受這些傷難受,古筝而已,小姐彈不到也沒什麼。”
要是鹿之绫知道他受這一身傷才換來什麼古筝,絕對不會彈。
“她喜歡就得有。”
阿唐不假思索地道,拿了件黑色的T恤穿上,又加一件外套,将血腥味蓋住。
“那你呢?你才二十二歲,你有沒有想過你要什麼,你要過什麼樣的人生?”封振問道。
“你太煩了。”
阿唐根本聽不進他的話,起身就往外走去,“老頭,你閑得沒事幹去台階上鋪兩層毯子,她坐着冷。”
“……”
封振隻能無奈搖頭。
罷了罷了,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
晚上,鹿之绫喝到鮮味極濃的魚頭湯。
她喝了很多,飯後就在門口的走廊下來回踱步消食。
感覺着男人呼吸聲的靠近,鹿之绫轉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淡淡一笑,“哥,你想吓我。”
阿唐站在她面前,傷口隔着袖子猙獰開來,疼痛伴着鮮血生出,絞肉一般。
鹿之绫一無察覺。
阿唐看着她,不動聲色地道,“誰有空吓你,去屋裡,給你看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