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到這一刻,丁玉君對她已經産生信任崩塌,聲音格外的冷,“那你今天說出這番實話,就不是讓我為難?”
“我今天說這些,不是為了為難您。”
鹿之绫淺淺一笑,仰起頭“看”向她的方向,“是……”
她頓了頓,思緒有些飄,好一會兒才把話接下去說道,“是我好久沒有奶奶了。”
真的,好久了。
“……”
丁玉君聽得一震,轉頭呆呆地看向她。
鹿之绫跪在那裡,眼眶微微濕潤,但仍是微笑着,微笑着低下頭向她磕了個頭。
見狀,丁玉君隐隐預料到什麼,蒼老的手一下子握住藤椅兩邊,身體都直了起來,“你做什麼?”
“這個事端是我挑起來的,該罰的是我,我今天就搬出去。”
鹿之绫磕完頭緩緩起身。
“……”
丁玉君僵住。
原來,她說的不為難就是這個意思,她不用自己這個老太婆評判,她直接罰了自己。
“這一年有您和爺爺的照顧,我過得特别開心,可我卻到走的時候還要給您添筆麻煩,對不起啊,奶奶。”
鹿之绫苦澀地笑了一聲。
“……”
丁玉君看着她這模樣,心都揪成一團,硬着語氣道,“怎麼,現在都開始替我做主了?”
“奶奶還想怎麼罰我,我都認。”
鹿之绫低下頭說道。
她甚至都不問一句這事能不能和稀泥和過去。
這孩子太聰明,清楚這事到了她的手裡,總要有個結果,她要是心軟把鹿之绫留下,就等于默許了栽贓的行為,以後就徹底管不好這幾個後輩,對薄棠那邊也交代不過去。
其實真要讓她來做審判,她也做不出第二個局面。
可她不忍說,鹿之绫就幫她說了。
這麼一想,丁玉君隻覺得心口被絞一樣地痛,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
在梧桐院住了一年,鹿之绫的行李一點點增加起來,已經有一屋子的東西。
她從櫃子角落裡翻出一年前住進來時的那個包,她打開來,把衣服一件件疊起來裝進去。
姜浮生紅着眼眶在一旁默默地幫她收拾東西,把獎狀證書都放進行李箱裡。
聽到獎杯碰撞的聲響,鹿之绫坐在床上道,“浮生,獎杯獎狀那些就留下來吧,我看爺爺奶奶都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