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鞋踩在枯草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她将小野從車上帶下來,蹲下身伸手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說話間都有白氣呵出,“小野,去找薄妄。”
小野搖搖腦袋,像是聽懂了一樣,立刻如離弦的箭般沖出去。
鹿之绫站在車門前聽着動靜,遠遠的,她聽到看守薄家祠堂的人惑然出聲,“哪來的狗,趕出去,诶……诶……快去抓啊……”
“……”
她的手捏得緊了緊。
“小姐,外面冷,看着像是要下雪的樣子,上車等吧。”
封振從車上下來勸道。
“我稍微站一會就上車。”
鹿之绫擠出一抹笑容安撫封振,然後繼續一個人站在外面。
她看不到天色越來越暗,隻感覺到空氣越來越冰寒刺骨,她把手伸進羽絨服的口袋裡,依然沒感到多暖和。
她沒戴帽子,任由風掠過長發,發梢拂在臉上的溫度都是冰的。
冷有冷的好處。
鹿之绫感覺自己此刻格外清醒,清醒地等待着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夜越來越深。
黑暗環伺一切,包括她。
鹿之绫安靜地站在原地,忽然聽到有人踩在枯草上的聲響,下一秒,伴着一股寒風帶過,她被人擁進懷裡。
“這麼冷的天,站外面幹什麼。”
薄妄站在她的身後,摟着她笑了一聲,聽不出什麼被罰跪的失意。
“等你。”
鹿之绫側目面向他,笑了笑。
黑夜下的白淨笑容很甜,薄妄在她唇上親了親,才把她帶上車。
車裡的溫度和外面是一個天一個地,突如其來的溫暖反而讓鹿這绫有些不适應。
薄妄脫下外套,握過她凍得已經沒什麼知覺的手慢慢搓揉,捂暖她冰涼的每根手指。
封振坐在駕駛座上回頭,就見薄妄的膝蓋處布料有着褶皺,顔色還比别的地方深一些,似乎是血色浸透……看來他連罰跪都受了些苦,他還有老寒腿……
封振的眉頭皺起來,剛要說話,薄妄就擡眼涼涼地瞥他一眼。
“……”
一起生活數載,封振太清楚這是什麼意思了,他閉上嘴坐正,不再摻乎他們的事。
“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得過來看看。”
薄妄捂着她的手說道,很是得意。
随後,他咬了咬牙,有些艱難地挪動自己跪得快廢掉的腿,疼痛銳利入骨,他連呼吸都不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