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死了。
薄妄直勾勾地盯着她,單手捏住她的下巴,靠過去吻了吻才下床去拿她父母的情書。
薄妄把窗簾打開。
她看不到,但他給她留着清江的夜景,留着江南的輪廓。
他坐到床上,靠着床背,伸手把人撈到懷裡,鹿之绫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我們就這樣看他們的情書是不是不太好?”
“他們樂意留着不銷毀,不就是為了讓我們看?”
薄妄一本正經地講着歪理,然後打開木匣,從裡邊取出第一封情書,開始讀這位嶽父大人的文筆。
鹿之绫靠在他懷裡聽他磁性的聲音緩緩念出父親的文字。
“程桐,你好,冒昧給你來信希望不會給你帶來困擾,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鹿信衡……”
薄妄摟着她一字一字念着,眉頭擰起,“嶽父挺猛,人家都不記得他,他就敢給人寫信。”
鹿之绫聽到“嶽父”兩個字,心裡甜絲絲的。
爸爸媽媽應該很樂意她嫁給薄妄吧。
程桐一開始沒給鹿信衡回信,又因為是醫學生天天忙于學業,屬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類型,因此,鹿信衡在堵不到人的提前下,打動芳心的辦法隻有寫信,不停寫信。
于是前面全是鹿信衡一個人的信件,從一開始文绉绉地拽詞,介紹自己,介紹自己的報負,介紹自己對佳人的印象深刻,到後面開始放飛自我,完全不是在寫信,而是在寫流水日記——
“寄了那麼多信,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在看。我今天摔了一跤,臉上好大一塊青,知道為什麼麼?我們一家人去廟裡燒香,廟裡沒什麼人,母親就湊了個算命的熱鬧,還讓我們算。”
薄妄不急不徐地念着嶽父的文字,“不算還好,一算,老和尚說我們兄弟幾個,隻有我命中能生女兒,其他幾個都沒生女兒的命,我家老頭子當時看我眼睛都亮了。”
這驕傲的語氣能浸透紙背。
“你不知道,我們鹿家上一個出生的女性還是我姑婆,很久之前的事,我家老頭子自己沒親姐妹,到我們這一代又沒盼到個女兒,他都想瘋了。”
薄妄坐在床上給鹿之绫念着,“老和尚說完,老頭子就讓人把城南新蓋的别墅給了我一套,說是隻要我年前完婚,他再給我三套,我一樂,出門就絆門檻了。”
“……”
鹿之绫忍不住笑出聲。
原來她父親年輕時就是這個樣子,這麼愛碎碎念。
薄妄把這封信念到最後,“程桐,我請老和尚也給你算了下命,你猜怎麼回事,你命中也生女兒,多巧,咱們是不是很有緣份?”
“……”
這結尾結得真油膩,鹿之绫想說,想想那是自己親爸,沒好意思說出口。
“我這嶽父的臉皮可以……”
薄妄沒有顧忌地講出來,鹿之绫嗔笑着虛擰了下他的胳膊,“不準說我父親。”
“行。”
薄妄應着她,轉瞬又道,“你說嶽父是不是給嶽母下藥了?”
否則,這麼土的情書是怎麼打動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