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着,我活着,這就是可能。”
薄峥嵘道。
生離從不是阻斷他欲望的原因,死别才是。
“……”
戚雪怔住,有些愕然地看向他,目光停在他眼角的紋路上。
他們都已經不再年輕,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一直那麼偏執,時間不移。
一抹冰涼落在她的臉上。
戚雪收回視線仰頭望去,多雨的江南又飄起綿綿細雨,綴綠整個山莊,樹影搖晃雨霧……
兩人站在雨中,誰都沒走。
好久,戚雪聽到他說,“你回來,很好。”
哪怕不是為了他,哪怕他還要無止境地追逐下去,哪怕到死那天,她給他的答案依然是拒絕。
隻要他還能看到她。
……
綿綿細雨落在陽台,鹿之绫趴在扶手上,大半個身子都懸空中,不管怎麼豎起耳朵聽,都隻能聽個斷斷續續。
一柄傘遮擋到她頭頂上方,替她遮去細細的雨霧。
鹿之绫轉頭,就看到薄栖站在她的身邊,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傘柄,青色脈絡映在冷白的手背上十分性感。
他拿出手帕,擦去她臉上薄薄的霧氣。
“你說,戚雪阿姨這次回來和叔叔會有可能嗎?”她挨近他小聲地問道。
“不知道。”
薄栖低眸看向下面仍站在小雨中的父母,嗓音低沉,“但我父親不會再鬧了。”
隻要戚雪呆在他能看到的地方,他就不會再急着把肩上的責任卸下來。
鹿之绫輕笑,“你這話說得好像叔叔才是家裡的那個孩子。”
“他确實是被寵壞了,否則我母親不會離開。”
薄栖看着她道。
“原來你對叔叔的定義一直是個孩子?”
鹿之绫湊到他面前,鑽進他懷裡,正想逗他說要給叔叔打小報告,忽而反應過來什麼,笑容漸漸淡下來,眼眶紅了一圈。
“怎麼了?”
薄栖察覺她的異常。
“因為阿姨不自由,你就給她自由,因為叔叔像個孩子胡鬧,你就努力擔起一切,是嗎?”
鹿之绫仰頭看向他,心疼到聲音哽咽。
在他還需要父母關愛的時候,他就用他的方式給予自己父母最大的愛,那他呢?他把自己又放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