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晚星收拾好糟糕的情緒,盡量平靜地回電話:“我爸在第一軍區醫院,甯姨你現在在哪兒,我來接你。”
“我這會在看守所門口。”
半個小時後,隔着重症監護室的玻璃,鹿晚星終于見到了處于昏迷狀态的鹿業。
财團的李特助安慰她:“少奶奶不用太擔心,您父親雖然還沒有轉出ICU,但醫生說了,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再觀察一天就能轉普通病房了。病房外一直會有警員專門看守,他很安全。”
旁邊的甯霞泣不成聲,等李特助說完才忙不疊地問:“等鹿業轉了普通病房,我可以去照顧他嗎?”
“不可以,鹿老爺現在還在調查階段,是不能随意探視的。”
甯霞哭得更兇了,“真是造孽啊。”
鹿晚星攬着甯霞的肩,輕撫她的胸口替她順氣,開口是對李特助說的,“辛苦你跑這一趟。”
李特助微微鞠躬,“應該的,我得回财團了,少奶奶您有事随時給我打電話。”
鹿晚星點頭應下,目送李特助離開。
看着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和呼吸機的父親,她的心情愈發複雜。
“甯姨,趁集團還沒宣布破産,我做主讓财務把三分之二的現金儲蓄都轉給你,家裡的别墅也給你,等我爸醒了,我就讓他跟你簽離婚協議。”
甯霞臉上還挂着淚痕,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反正過來她話裡的意思,眼神裡滿是受傷。
“晚晚,在你眼裡,你甯姨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人嗎?”
“我跟鹿業雖然才結婚幾年,但我心裡是真的有他,你跟子眠不是我生的,可我也是真心拿你們當自己孩子疼愛,這種攆我的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否則别怪我跟你翻臉。”
“甯姨我……”
她隻是覺得,萬一鹿家這次的劫難真的挺不過去,甯霞早點跟他們撇清關系,就能不受到他們的牽連和拖累。
甯霞落着淚,哭得嘴唇顫抖,“一家人就是要同甘共苦的,晚晚你再勸,就是不拿我當自家人,我真的生氣了。”
鹿晚星聽得很感動。
媽媽去世得太早,她已經記不清媽媽的模樣了,甯霞跟她隻相差十歲,卻讓她感覺到像媽媽一樣溫暖。
她張開雙臂,給了甯霞一個大大的擁抱,低低撒嬌:“晚晚錯了,甯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吧。”
“好孩子,甯姨怎麼可能真的生你的氣……”
雖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此刻,她們将對方看做唯一的倚靠。
從醫院出來後,鹿晚星和甯霞又去了一趟看守所,替因為鬧事被拘留的鹿子眠繳了罰款,接鹿子眠出來。
鹿子眠似乎還不是很服氣,滿臉都是少年未經過社會毒打的意氣風發。
“幸虧有姐夫啊,不然我恐怕沒這麼快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
鹿晚星隻是笑,沒有接話。
甯霞勸:“你以後别再這麼沖動了,總不能次次都麻煩季總撈你吧。”
鹿子眠傲嬌一哼:“那是我姐夫,我有難,他不幫忙誰幫忙,你倆也别整天愁眉苦臉了,有姐夫在,我相信爸很快就會沒事的。”
鹿晚星不太想聽他們一直談論季司予,表情微微有點不自然,找借口說:“子眠在看守所待了一整夜,肯定吓到了,甯姨你帶他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