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反應。
“我現在不走,明早再走,你能不能松開我?”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聽到了她說不走,原本緊蹙的眉峰漸漸舒展一點,卻依然死死握住她的手。
像是隻要松一點點力道,她就會永遠離開。
再也握不住她。
“季司予。”她盯着他俊美的五官,心情有點複雜,“你是不是隻會在最脆弱的時候需要我?”
她忽然想起慕可柔剛回國那天,季司予在酒吧裡說的那句話。
——“她見證了我的低谷,我所有的狼狽和不堪,像是在時時刻刻提醒我,之前的那三年過得有多屈辱。”
她嘴角笑得諷刺,“有些人,注定隻能共苦,不能同甘。”
很不幸,她是被季司予選中跟他共苦的那個人。
“謝謝你能在今晚想起我。”她看着季司予的臉,自言自語,“讓我能把那份已經生根發芽的愛意,又抽離了幾分。”
*
後半夜,鹿晚星趴在床邊睡着了。
張媽起了個大早,喊來了醫生給季司予摘吊瓶。
玻璃瓶子叮叮咚咚的,季司予蹙起眉心,顫着睫毛睜開了眼睛。
張媽立刻湊過來,小聲哔哔,“少爺您醒了。”
季司予沒應聲,偏頭就看見鹿晚星枕在他手邊,他跟她的手交疊相握。
她的手很白,纖長好看,掌心相貼時彼此的溫度交融,密不可分。
季司予盯着看了好一會,張媽連着叫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
俊冷的眉心擰得更緊,疏離又決絕的從鹿晚星的掌心裡一點點抽走自己的溫度,質問張媽:“她怎麼在這裡?”
張媽都懵了,“不是您昨晚讓我打電話喊少奶奶回來的嗎?”
兩人的音量不大,但鹿晚星睡得不沉,被吵醒了。
她按了按僵硬的後脖子和後腰,視線剛跟季司予交彙了一秒,就聽見他說……
他唇邊虛白,說出口的話卻極其紮人,“是惦記上我的遺産,回來看我死沒死的?”
鹿晚星煞有其事的點頭,“你要是真死了,我肯定立馬回來奔喪,不過遺産的話,我倒是沒想過,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留我的份。”
季司予撕掉輸液固定貼,盯着手背上的針眼,哼笑,“還算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