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恢複心智，他好像變了，又好像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他從未變過。
她現在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溫硯禮将她的遲疑看在眼裡，心裡了然，“看來這兩個億，是季總出手了。”
鹿晚星沒有否認，雖然有猶豫，但她的思路是清晰的，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也知道留不住的人，不管她再怎麼努力，終究會如同一捧沙，越用力握緊，越是會從指縫溜走，她抓不住的。
她肯定道：“離婚注定是我跟他的結局，這個想法從未變過，也希望我們之前的交易依然有效。”
溫硯禮笑得善解人意，“其實就算你不打算離婚了，也沒關系，我對你的承諾永遠奏效，越京會對你父親的案子負責到底。”
服務生端上第一道前菜，鹿晚星垂下眼睛，避開跟溫硯禮對視，開始品嘗美食。
溫硯禮的手機卻響了。
不知道是什麼重要公務，他的表情突然嚴峻了幾分，溫聲跟她說：“你先吃，我去趟洗手間。”
約莫等了幾分鐘，第二道前菜是蘑菇甜湯，她拾起湯勺，正要品嘗，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驚訝的女聲。
“晚星？真的是你呀！？”
鹿晚星循聲回頭，就看見慕可柔跟季司予并肩走過來。
大周末，竟然能在餐廳撞見季司予帶着初戀小情人約會，她的食欲在看到兩人的瞬間，減退了幾分。
慕可柔笑得很熱情，語氣親近：“真巧，你也喜歡這家餐廳？”
她的用詞是“也”，看來她和季司予私底下就是這裡的常客。
鹿晚星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旁邊的季司予，勺子攪弄着面前的蘑菇甜湯，“不巧，冤家路窄。”
慕可柔像是聽不出她語氣裡的不歡迎，“晚星，你是一個人過來吃飯嗎？”
眼瞎嗎？桌上明明擺着兩副碗筷。
鹿晚星有點煩她，不鹹不淡地回了句：“跟一個朋友。”
“隻是……朋友關系嗎？”慕可柔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扭頭去看季司予，欲言又止：“可是晚星，這裡是一家情侶餐廳。”
鹿晚星捏着湯勺的手一頓，擡頭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每桌都是一男一女在吃飯。
她沒有去看季司予的表情，卻能清晰地感受到旁邊有一道逼仄的視線，恨不能将她灼穿個洞。
淡定地嘗一口蘑菇甜湯，她說：“這有什麼好稀奇的，你們現在的關系見不得光，不還是大搖大擺的來吃情侶餐，你們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晚星你胡說什麼呢，我跟司予不是……”慕可柔羞紅了臉，難以啟齒，“你誤會了。”
“這麼巧，又被我誤會。”她冷笑，“會就會，不會就不會，約會就約會，誤會是什麼意思？”
“……”慕可柔怼不過她，弱弱地看向季司予求助。
季司予從進來開始，目光就一直落在鹿晚星身上，俊冷陰沉至極，壓着愠色，薄唇緊抿一言不發。
注意到他的情緒不同尋常，慕可柔輕扯了扯他的西裝袖口，小聲靠近他耳邊提醒：“司予，秦總和秦太太還在等我們。”
他沒有回應，擡腳走到鹿晚星對面的餐椅上坐，語氣裡挑着漫不經心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