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财也好,拜金也罷,隻要他肯簽字,放過她就行。
“我認真的,不屬于我的人我留不住,不是我的錢我要不起,簽字,行嗎?”
季司予沒接離婚協議書,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怎麼就胡言亂語,該讓醫生再檢查一下,那晚的碎玻璃是不是紮到你腦子裡了。”
“……”鹿晚星被他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搞得窩火。
忍了又忍,才盡量心平氣和地跟他說:“離婚不好嗎,你不用再擔心我這個心機女算計你的錢,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慕可柔在一起,你不用再偷偷摸摸跟她出去開房,你終于可以跟她合法睡一張床了……”
說到後面,季司予眉頭都皺緊了,擡手打斷她的話,好整以暇地睨她:“你怎麼就知道我跟她睡過一張床了?”
她冷淡地偏過視線,“我就是知道。”
季司予盯了她半晌,末了,戲谑出聲:“我說最近怎麼總感覺有雙眼睛盯着我,原來是我的季太太在我身上安監控了。”
剛知道他跟慕可柔開房的時候,她很痛苦。
如今,那顆心仿佛已經變成一片荒蕪地,能面不改色地談論季司予開房的事。
“我用不着找人監視你,你自己偷腥偷不幹淨,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季司予不爽地啧了一聲,“凡事要講證據,不是你上下嘴皮子一動,就能給我潑髒水。”
“算了。”鹿晚星已經不在意了,不想跟他做無意義的争辯,“随便你承不承認。”
“沒做過的事,要怎麼承認。”季司予說。
鹿晚星歎息一聲,身上疼,說話有氣無力的,“我已經按照你說的,選擇淨身出戶,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簽字離婚?”
他僵着下颌線,沉默。
“季司予,我累了,我真的不想再跟你過下去了,算我求你,你放過我吧,行不行?”
季司予這才接過她手中的離婚協議書,随意地翻了翻。
長卷的睫毛蓋住了他的黑眸,他側坐着,鹿晚星瞧不清他的神色,也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什麼。
沉默了好幾分鐘,他收斂以往玩笑的語氣,正色說:“你想清楚,一旦離開季家,沒人能護得了你。”
鹿晚星聽笑了,“還沒離開,這次就已經差點死在季家莊園,除了爺爺,季家誰護過我?”
季司予捏着離婚協議書的手緊了緊。
又是好幾分鐘的沉默,他慎重道:“想清楚了,确定要離?”
鹿晚星毫不遲疑地點頭,“我确定。”
“好。”季司予從西裝内襯裡取出黑金鋼筆,摘下筆蓋,“我成全你。”
他目光落到财産分割那一欄,擡手劃掉了四個字,“我最低谷的時候,你幫助過我,哪怕你的幫助帶着目的性,我也不會恩将仇報。離婚,我給你十個億,蘭灣别墅那套房子也過戶給你,要留着還是變賣,随你。”
鹿晚星失笑。
這段時間她使盡渾身解數想分到财産,他一毛不拔。
她現在不稀罕了,他又要硬塞給她。
但送上門的錢,就沒有拒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