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晚星。”
等賓利駛離這片區域，她正要轉身回家，一道深沉熟悉的磁性嗓音叫住她。
季司予倚靠在車旁，路燈伫立在車後面，使他的臉隐匿在逆光下，深沉得看不清。
他指尖夾着一根煙，吞雲吐霧間，胸腔起伏很深，像壓着某種情緒。
鹿晚星沒走過去，隔了他幾米遠：“季先生有事嗎？”
季司予皮鞋狠狠碾滅煙頭，邁開長腿，氣息逼仄，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跟她對視。
她以為他的第一句話，會是質問她剛剛從哪個男人的車上下來，卻沒想到他問的是——
“季太太，不是痛經嗎，我給你點的那杯紅糖姜茶，你為什麼不喝？”
鹿晚星愣了愣，有點搞不懂他。
三更半夜到她家門口蹲守，就是為了質問她那杯紅糖姜茶？
“喝那個用處不大，何況我已經吃了止痛藥，身體沒那麼難受了。”
季司予掐緊掌心，面上卻是雲淡風輕地嗤笑一聲，“所以，你選擇止痛藥。”
鹿晚星不解：“什麼？”
季司予看向剛才那輛賓利離開的方向，薄唇微張，最終還是沒有當面戳破，俊臉冷淡得不像話。
“明早民政局，我會來接你。”
悻悻落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坐回車裡，豪車尾燈逐漸消失在暮色中。
已經入冬了，夜晚寒風吹散了季司予臨走前的那句話，使鹿晚星有點不可置信。
她默默裹緊外套，小聲嘟囔：“明天該去買張彩票，最近的好事一樁接一樁，運氣一定爆棚啊。”
……
季司予沒回蘭灣别墅，去了霧色，找池良喝酒。
池良得知他要離婚了，眼睛瞪得老大，“真要離啊？”
他輕“嗯”了聲。
池良唉聲歎氣的，又覺得這件事在意料之中，“離就離吧，你跟可柔姐錯過了三年，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為了慶祝他終于要脫離婚姻的枷鎖，池良給他點了一首體面，并自己深情獻唱。
“來不及再轟轟烈烈，就保留告别的尊嚴……”
“分手應該體面，誰都不要說抱歉，何來虧欠，我敢給就敢心碎——”
剛唱到高潮，季司予忽然狠狠摔了手中酒杯。
啪嚓一聲巨響，池良吓得一靈噤。
“怎麼就沒有虧欠，我他媽是被老婆抛棄的！”
他還不夠給她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