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爺爺房間裡的擺件。
“這些東西，你要拿到哪裡去？”
老傭人恭恭敬敬地回：“二爺說，您和鹿小姐已經離婚，讓我們把老爺子房間裡所有關于鹿小姐的東西全都清理了，放到閣樓上去。”
季司予又瞅了眼福娃娃極其醜陋蹩腳的針線活，沒忍住嗤笑一聲，“這是鹿晚星做的？”
老傭人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這好像是……前年的時候，少爺和前少奶奶一起縫制，送給老爺子的生日禮物。”
季司予拿着福娃娃的手一頓。
老傭人指了指底部那四個字，“聽說這四個字是少奶奶繡的，其他都是少爺的手工。”
“……”
季司予笑不出來了。
因為隻有那四個字繡得還不錯，整個福娃娃縫得巨醜。
還是第一次将爺爺房間裡的擺件拿在手上把玩，這種感覺有點奇妙。
他又看了看地上其他東西，有水母燈、紙塔什麼的，“這些都是鹿晚星和……之前的我一起做的？”
“基本都是。”
他是一個幾乎沒有童年的人，季德在外養小三，常年不回家，韓鳳妍起初經常把怨氣撒在他身上。
小時候很喜歡做手工，做各種飛機豪車的模型，韓鳳妍知道後發了大火，怪他不好好學習，不能替她攏住丈夫的心，把他親手做的模型全部砸爛。
在那之後，他就再也不碰手工了。高中之前，家裡都沒有人管他的學習，他記性好，很多課本看一次就記住了，那時候很叛逆，上一天學便撕掉一頁書。
後來老爺子知道了，一頓好打才把他喜歡撕書的毛病改過來，高中之後的學習都是老爺子親自嚴厲教導。
他沒有感受過童年，但那個傻子好像活在他得不到的童年，活得很快樂。
那個傻子可以肆無忌憚做自己喜歡的事，老爺子沒有責罵，還把他做的手工當成了寶貝擺件。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真的好嫉妒那個傻子。
可以做所有他不敢做的事，可以得到鹿晚星毫無保留的愛。
“少爺？”
老傭人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您……要不要把這個福娃娃給我？”
他遞過去，正色問：“我前幾年的東西呢，我怎麼從來沒在房間裡看見過？”
“您剛恢複心智那陣，有人拿着您之前的視頻敲詐，您之後就對前幾年的事特别反感，那時候二太太讓我們把您之前的東西全部收起來，扔到閣樓上，免得您看了不高興。”
全都在閣樓上？
季司予接過老傭人手裡的紙箱，“你下去忙别的，這些東西我親自拿去閣樓。”
莊園很大，閣樓在以前陳舊的複式老宅，祠堂也在那棟複式老宅裡，除了讓傭人日常清潔，幾乎沒有人住在那棟别墅。
季司予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沒踏足過閣樓，吱吖——
推開閣樓的紅木門，他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