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門被砸爛。
棉被疊得整整齊齊,沒有人躺過的痕迹。
房間裡氣味混雜,藥液夾雜着一絲濃稠的血腥氣。
鹿子眠渾身是血,躺倒在床旁邊的地毯上,醫藥箱淩亂地散在旁邊,褐色地毯上一大灘深色血迹,似乎是疼到極緻,他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态。
“子眠!”
甯霞和鹿晚星吓壞了,撲到他跟前,試圖喚醒他。
季司予走過去,将少年一把抱起,“晚晚,來開車。”
淩晨的急診室走廊,氣氛異常凝重。
甯霞畏懼這個地方,害怕聽到噩耗,一直緊繃了心頭那根弦,捂着嘴忍住不掉眼淚。
鹿業沒能平安走出這裡,如今鹿子眠也被送進去。
關鍵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季司予的衣服上沾了鹿子眠的血,陪着等着。
血腥味使鹿晚星胸腔發悶,紅紅的眼圈擡起,看向季司予,“太晚了,你走吧,今晚的事,謝了。”
季司予能感覺到她很害怕聽到噩耗,她在逼着自己堅強冷靜。
想陪着她,安撫她。
但他這會身上都是血污。
鹿晚星不喜歡他髒。
“那我回去換套衣服。”
鹿晚星沒有回應,盯着急診室亮起的紅燈,一眨不眨,複雜的心緒掩在擔憂的眸色下。
等季司予走了,她眼尾無聲滑落淚珠。
甯霞注意到她落淚,還注意到她一直咬着下唇,都咬出血印子了,忙牽她的手,塞給她一點安全感。
“子眠會沒事的,晚晚你……你還有我。”
說到末尾幾個字,甯霞聲線都是哽咽的,太心疼她了。
從小沒了母親,還有不省心的弟弟要管教,導緻她很早就心思成熟,鹿家被财閥整治,父親去世,自己又離了婚,受夠感情的傷,如果弟弟再有個三長兩短,她幾乎失去所有血親,天都要塌了。
兩人徹夜沒睡。
手術進行了六個多小時。
傷勢是被毆打所緻,腹部被捅了一刀,萬幸捅得不深,沒有傷到骨頭和内髒,隻是失血過多,傷口都縫了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