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猛地沉默了。
他活了大半輩子，見慣了各路天才，有的高傲自負，有的目光短淺，有的沉迷于名利之中，可眼前這丫頭……
她不僅有驚人的才華，還有極其清醒的認知。
她知道自己的價值，更知道自己的處境。
他不是傻子，鹿柚甯這番話明擺着是算計他的，可他不但不氣，反而有些震撼。
一個十八歲的姑娘，居然比許多身處高位的大人物看得還透徹。
“丫頭，你……”齊老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他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早已無所畏懼。
可鹿柚甯不一樣，她才十八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
她不該承受這些危險，可這世道就是這樣，弱肉強食，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她這是在用自己的一切，為未來鋪路。
他盯着鹿柚甯看了許久，仿佛是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玩笑的成分。
可她的神情平靜，眼底清澈，帶着某種笃定和堅定。
她是真的想好了。
不争一時之名，不貪虛榮，甚至願意将這天大的成就拱手讓出。
隻為了活下去，為了未來有更大的舞台。
這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該有的覺悟？
半晌，齊老才歎了口氣，眼神複雜地看着她，忽然低笑了一聲：
“你這丫頭，心眼比誰都活泛。”
鹿柚甯嘻嘻一笑，歪着腦袋問道：“那齊老，是答應了？”
齊老的喉結動了動，沉默了許久，終于緩緩歎了口氣。
語氣帶上了前所未有的鄭重：“好，這個名義我擔了。”
鹿柚甯眼睛一亮，正要開口感謝，齊老又補了一句：
“不過你要記住，你這份本事，遲早要展露出來的。”
鹿柚甯心裡微微一暖，鄭重地點頭：“等我長大了，站穩腳跟了，就不藏了。”
齊老看着她，眼裡滿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