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齊山雖退出一線十幾年，可年輕時在屍山血海裡滾過，做了十幾年軍區首長，骨子裡那股殺伐決斷的氣勢從沒散。
在外人面前，他向來不苟言笑，隻有在家人跟前才會收起戾氣，溫聲細語。
可今天，張昕怡徹底踩了他的底線。
張昕怡被他那氣勢吓得腿一軟，臉刷地白了，聲音都小了半截：
“齊山，你、你啥意思？！你要趕我走？！”
她看着鹿齊山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臉，又慌又氣，嗓子都卡了殼。
“沒錯！”鹿齊山咬牙，眼神冷得像刀：“你要是再敢說我弟弟一句不是、再敢去騷擾甯甯——
我就跟你離婚！”
他連對鹿柚甯說話都不敢高聲，張昕怡這個糊塗媳婦卻敢去招惹她，簡直腦子進水！
再這麼下去，保不齊會拖累整個鹿家。
為了鹿家的未來，他狠下心，話說得斬釘截鐵。
張昕怡愣在當場，像被雷劈了，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
鹿柚甯最近是前、所、未、有、的，忙得像個陀螺，腳不沾地！
蘑菇第四理論的鋪墊工作牽涉面太廣，航天、信息、生物、材料科學、物理、能源、交通、人工智能與大數據，每一塊都像餓極了的野獸，嗷嗷待哺！
她埋在實驗室，推演公式、調試模型、撰寫報告，腦子像台超頻的機器，恨不得一天掰成四十八小時用。
龍國的科技在這股浪潮下狂飙突進。
許多曆史上要到八十年代才冒頭的東西，鹿柚甯已經提前研發出來，甚至有些技術直逼九十年代的水平。
她的實驗桌上，堆滿了标注密密麻麻的草稿紙，每一頁都是對未來的預言。
正因科技飛躍，龍國對人才的渴求如井噴般爆發。
大運動提前畫上句号，高考恢複的消息像一顆重磅炸彈，登上《日報》頭版，震得整個國家都沸騰了。
那天，廣播站的工作人員和機關幹部最先得到風聲，激動得手抖，連嗓子都喊啞了。
清晨，廣播裡反複滾動着一句話：“經國務院批準，恢複高等學校招生考試制度。”
這短短十幾個字，像驚雷炸開，劈進十年來被壓抑的無數人心底，點燃了沉寂已久的希望。
南方某個知青點，一個滿手老繭、背着鋤頭的男知青，剛從地裡回來，聽到廣播，愣在原地，汗水順着額角淌下。
他猛地丢了鋤頭，哽咽着朝同伴吼：“哥幾個，咱……咱能回城考大學了！”
旁邊的知青愣了幾秒，緊接着有人撲通坐地，眼淚嘩地流下來，嘴裡喃喃：
“我就知道……隻要不放棄，總會有這天！”
北方一個偏僻的知青點，一個女孩悄悄從鋪蓋底下掏出一本翻得發黃的《數理化自學手冊》。
這本書她藏了兩年，夜裡偷偷打着手電看，生怕被發現。
聽到廣播，她抱着書哭得像個孩子，哭了整整一下午，淚水洇濕了書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