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人家鄉下人怎麼了？英雄不問出身你懂不懂？”
大媽臉色一窘，讪讪閉嘴了。
可這話早就落進了沈父沈母的耳朵裡。
兩位老人臉上的笑意都僵了幾秒，眼裡滿是不安和自卑：是不是……真給兒子和兒媳丢人了？
鹿柚甯看出了他們的心思，目光一掃那些還在偷看的人，冷着臉，語氣卻沉穩有力：
“爹，娘，别聽他們胡說。
龍國是農業立國，鄉下人是這片土地的根。
沒有你們這樣的人撐着，哪有今天的安穩生活？你們應該驕傲才對。”
她聲音不大，卻字字铿锵，帶着不容置喙的堅定，街坊們聽得鴉雀無聲。
沈父沈母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沈母哽着嗓子：“哎喲，我先前還怕你嫌棄我們呢……甯甯，這話說得，咱記心裡啦！”
沈父也樂呵呵地摸了摸腦袋：“是啊是啊，我們不怕人看不起，就怕拖累你們，現在放心啦！”
“好啦，别光說話，快進屋，飯還熱着呢！”鹿柚甯笑着牽起沈母的手，一家人邊說邊往院子走去。
沈母一進院子，就像風一樣鑽進廚房，卷起袖子開始幹活。
“你這蔥切太粗了，來，讓我來！”
“鍋裡火太大了，要糊鍋底了，快給我鏟子！”
沈知野還沒來得及說話，鍋鏟就被他媽搶了過去，眼睜睜看着他從主廚變成了“廚房站票觀衆”。
沈知野：“……”
一秒退休，原地轉身，主動退居二線。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餐桌旁，裝作整理桌面的樣子，實則悄咪咪從空間裡掏出了幾道菜。
紅燒獅子頭、幹鍋土豆片、爆炒黃牛肉……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現在大運動已經結束，日子逐漸寬裕了些，不像從前那樣什麼都得藏着掖着，這頓飯也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吃得“豐富”點。
他這邊才剛擺好，齊航就湊了過來，眼睛一瞪：“喲，知野哥，你這手藝可以啊，這幾道菜以前沒見過啊？新研發的？”
沈知野一邊夾菜一邊神情淡定：“嗯，新品嘗鮮，不外傳。”
鹿柚甯偷笑着給沈母倒水，輕聲說：“媽，您要是不搶走鍋鏟啊，他能一晚上站廚房不出來。”
沈母得意地哼哼：“他做得再好，也比不上我幾十年的手藝！”
屋裡熱熱鬧鬧，鍋碗瓢盆聲中，飯香彌漫開來，親朋好友圍坐的餐桌，像是把所有的風霜都擋在了門外。
月光從雲層裡探出頭，軍區門口的路燈昏黃。
鹿老爺子剛從國防部出來，就聽見一聲熟悉的喊：“老鹿！”
他回頭一看，果然是張遠道，那張老臉帶着幾分急切。
兩人年輕時關系鐵得像兄弟，可這些年因運動和身份敏感，彼此避嫌，鮮少往來。